“妖怪?”云妙手中的竹箸一顿,似在她意料之中,她故作意外的问到:“什么妖怪?看着不像啊。”
“嗐,你们这些姑娘家就是想的太单纯了,妖怪这种东西哪能看表面啊!”摊主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道:“这事大晚上说怪吓人的,姑娘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啊。”
“好。”
“咳咳,”摊主清清嗓子,开始说到:“这小乞丐啊很多年前就在长阴镇了,这个很多年不是你想的五六年,而是一百多年前,那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小镇呢。也就是说啊,在我爷爷还穿开裆裤的时候,这小乞丐就在这儿了,我爷爷还和他玩过石子儿呢。
那个时候他就是现在这副模样,这么多年了,我爸都有七十多岁了,他还是这个样子,你说他是不是妖怪?哪有正常人会几十年都长不大?”
云妙秀眉微蹙,这倒是怪事,但她白日和那小乞丐待在一起的时候留意过,他身上的气息并没有夹杂妖气,他更不是什么神兽,他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小孩。
几十年都长不大的孩子,嘶,古怪得让人后背发凉。
云妙斟酌片刻,说到:“说不定不是什么妖怪,或许是他曾有过什么机缘,所以才长不大呢?”
“啧,哪是那么简单的。”摊主接过儿子端来的花生米和酒,丢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细细嚼着。“他啊一到晚上就被恶鬼附体了,就是因为他,现在一入夜镇外都没人敢赶路了。”
“怎么说?”
“说出来怕吓死你。”摊主一脸认真的说到,“我倒是没亲眼见过,只是听人说他一到夜里就会变得很可怕,有的人说他会变成一条蛇,有人说他会变成一只有人那么大的壁虎,还有人说他会全身溃烂,反正在夜里他见人就杀。”
白天和晚上判若两人?难道那小乞儿在黄昏时赶她走就是因为这个吗?如果真的像摊主说的这么暴厉,那下午那会儿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云妙一头疑问,忍不住问到:“这些年他杀了很多人吗?管这儿的仙派任由他作恶吗,为什么没有派人去收了他?”
摊主灌了一口酒,长舒一口气,说到:“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说上千,上百肯定是有了。哪能任由他作恶啊,管我们这儿的仙老爷派了好几拨人来收他,最后一次来了一个什么长老,听说是他们门派里修为最高的,全都死了!”
“他不是只有夜里厉害吗?白天去收了他不就好了?”
摊主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你们这些外乡人想的太天真了,这种方法那些仙老爷怎么会想不到?诡异的是无论在白天把那乞丐伤的多重,一到晚上他就莫名其妙的痊愈了!就最后那次,那个什么长老白天用计毒倒了他,听说还是用的什么夺命的毒呢,怕他死不成,还捅了他几剑。”
云妙接话道:“然后到了晚上他就好了?”
“不错,有进步。”摊主欣慰一笑,打了个酒隔,继续说到:“明明白日里死的不能再死的家伙,天一黑他居然又爬起来了,身上别说毒了,就连伤口都恢复的完好无缺,你说这不是妖怪是啥?哎哟,可吓人了!”
云妙在脑中搜索了片刻,想从看过的书里找出一点线索,可是并没有找到关于这种现象的记忆。
摊主又与她说了好一会儿,大概就是关于那个乞丐伤过的人之类的,一直说到街上都不剩几个行人了。
不得不说摊主实在是太能唠了,要不是有在外面玩到很晚的客人要来吃一碗面,估计摊主能跟她唠到天亮去。
云妙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亮正当空,她道:“老板,麻烦帮我再煮一碗面吧,我带走。”
摊主应了一声,问到:“姑娘想吃什么面?还是黄瓜肉丝面吗,我们这儿还有……”
摊主作势又要报一长串的面名,云妙连忙打断道:“随便来一碗就好。”
“那行,既然你要提着走那我就给你做拌卤面,不容易坨,等着哈。”哪怕已是月上柳梢头,可摊主依旧精神满满,又哼着歌开始做面。
他家的面很用心的用有盖的木碗打包的,这样就不容易弄洒了,当然,木碗另外收钱。
“多谢老板,不用找了。”云妙笑着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提着捆好的木碗就走了。
明月当空,风冷星疏,出了镇口便没了灯火,只能借月光看路。
不过云妙却是能看清的,她手上提着面,脚步轻快的往白天躲雨的那个破旧的屋子走。
刚走得近些,云妙就听有痛苦呻吟的声音从那堵墙后面传出来。
是那个小乞儿!
云妙加快了脚步,同时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她走的极轻,又刻意敛了气息,从墙后绕过去便看到了抱着头在地上痛苦的打滚的小乞丐。怎么与摊主说的截然不同?现在的他看上去似乎比白天更虚弱。
云妙自然不会轻易跑过去,她手上一聚灵力,从杂草中吸过来一只老鼠,将老鼠放了出去。
老鼠吱吱叫着往小乞丐那处爬过去,爬到小乞丐身上,四处嗅嗅。
抱头哀嚎的小乞丐忽然坐起来,一手抓住那只老鼠狠狠地摔在地上,地上登时被砸出了一个小洞,老鼠可能已经摔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
云妙庆幸自己没有直接过去,在小乞丐坐起来的那一刻,她看清了他的脸。此时他脸上斑纹密布,像是蛇皮上的蛇纹一般,双眼通红如血,难怪被人说像蛇像壁虎。
云妙站在一旁等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