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两百只粉白色的风毒短翅蝶已全部化为灰烬,而云妙的唇色竟渐渐淡了下来,再也不像之前那般黑紫色。
“时师妹,将她扶起来。”
时惊墨依言照做,将云妙扶着坐立起来,宁晴明拾起云妙右手中指,在她细嫩的指尖上轻轻一划,白皙的指尖上豁然出现一个小口子。宁晴明左手聚力,将竹蓝色的灵力缓缓汇入云妙体内,她的指尖缓缓冒出一滴紫黑色的血,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血从她指尖溢出来,滴在地上,滴成了一滩。
片刻后,黑血渐渐转红,宁晴明才收了手,缓了一口气。“毒解了,替她上药吧。吞剑散上刀口伤,幻和散上摔伤,其余的用回春散就好,然后让她服一颗四品护脉丹,夜里她可能会烧热,需要看着每隔一个时辰喂一次水,待她醒了就好。”
时惊墨一一记下,说到:“好,辛苦了大师兄。”
宁晴明笑了笑,道:“救死扶伤、护民安乐本就是我们光明宫的宗旨,谈何辛苦,今晚你才是会累些。”
“没事,大师兄你快去歇着吧,这几日一路奔劳还要治伤救人,必定是疲累了。”
“是有些疲乏,我先回房了。”宁晴明颔首,拍了拍张奇的肩膀,然后才离开房间。
“啧啧啧……”张奇看着时惊墨咂舌,捏着嗓子学她方才的腔调道:“好,辛苦大师兄了~啧啧啧,我们就不辛苦啦?时师妹可真是偏心的厉害。”
时惊墨白了他一眼,笑道:“张奇师兄,你要是再阴阳怪气的,我就揍你。”
“看看,对我和对大师兄完全是两个态度,晴明师兄是师兄,我也是你师兄啊,怎么……嘶,”张奇故作顿悟状,“时师妹,你该不会是对大师兄有意思吧?早就芳心暗许了?”
时惊墨脸上挂着假笑,一脚踩在张奇的脚上,“大师兄是能拿来取闹的吗?我吃饱了撑得去喜欢大师兄?再说了,大师兄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张奇完全无视踩在自己脚上的那只脚,追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时惊墨眼波流转,下一瞬乍起:“我喜欢什么样的管你什么事啊!出去,我要给这位姑娘上药了,赶紧走,男女避嫌懂不懂!”
“完全没有一个姑娘家的模样。”张奇耸耸肩,趁时惊墨还没暴怒的时候,赶紧离开了房间。
夜幕刚至,云妙就发起了高烧,小脸烧的通红,呼吸间都像含着火,时惊墨不停地给她换额上的冷帕子,又拿冷水给她擦拭耳后、手腕等处。
像这样的病热是不能用寒冰符、恒温符之类的法术来让她降温的,投机取巧的法子不可取,只能按照最原始的方法来帮她降温。
一直到夜里亥时,云妙的体温才渐渐降了一些。
亥时刚过,谷施便来了,这位眉清目秀的小师弟看了看房间,然后说到:“师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甄师兄呢。”
时惊墨一愣,理所当然的答到:“他当然在他房间啊。”
“不对呀,我们用晚膳时甄乐师兄说,这边这位姑娘只有师姐一个人守着必定辛苦,他说要来替你呢,还叫我们不要去寻他。我是想来替一下甄师兄的……”谷施说着说着,忽然恍然大悟:“莫不是甄师兄根本没来?可他房间也没人啊,那他去哪儿了。”
“这不靠谱的甄乐,八成又跑到哪儿去潇洒了吧。”时惊墨哭笑不得,明天必得好好收拾他。
谷施自觉自己似乎卖了甄乐,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师姐你守了这么久,要不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换我来。”
“没事,索性我也不困。”时惊墨笑着道。
谷施闻言,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乖巧道:“那我在这里陪师姐吧,师姐一个人待着,肯定会乏味的。”
“我们小师弟也太贴心了,不错不错。”时惊墨故作成熟的摸了摸谷施的后脑勺。
后半夜,云妙的烧热又加重了,谷施不停地给云妙换额上的湿帕子,时惊墨坐在床尾,时不时给云妙喂些水。
然后她就倚在床栏上,细细的看着云妙。
躺在床上闭着眼的云妙唇色湿润,肤白细腻,五官精致得恰到好处,睫毛又长又翘,烧的微红的两腮更是给她平添了一份韵色,至纯至净的清纯灵动中又添了一份魅惑。
时惊墨看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小师弟,你说为什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我要是也有这么好看就好了。”
谷施拧帕子的手一顿,敛眸答到:“师姐也很漂亮。”
“是吗?”时惊墨眼睛一亮,偏头看着谷施问到:“那是我漂亮还是这位姑娘漂亮?”
“这……”谷施没想到时惊墨给他丢了个送命题,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萧……萧索……”一道虚弱的女声响起。
“什么萧索,我问你是我漂亮还是这位……嗯?”时惊墨蓦地低头看向云妙,又抬头看了看谷施,“方才是她在说话吗?”
谷施点点头。
这时又听云妙略有些含糊不清的说到:“杀了……杀了她……”说出口的话让人闻之胆颤。
“这位姑娘莫不是烧糊涂了?”时惊墨伸手摸了摸云妙的脸,还是滚烫啊。
尚在昏迷的云妙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时惊墨的手腕,时惊墨吓了一跳,却听云妙几不可闻的问到:“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话缓缓划出她的眼眶,似悲苦至极。
谷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