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敖空忽然把女儿装了走,傅玉婷也不急躁,面对敖空,轻叹一声:“这些年都是你一个人带瑛儿,辛苦了。”
敖空言道:“没事,也不难。”
对方这么多年看似不闻不问,倒确实情有可原。
某种程度上来说,傅玉婷对他们父女不闻不问,其实是为了避免他们被牵连。
森罗剑宫当初第一次反攻毋明界,处境相对好转一些后,傅玉婷便第一时间借办事之机,来到炎黄界探访敖瑛。
敖空脾气虽暴躁,在这件事情上,倒不至于怪罪傅玉婷。
不过此刻,他不想多留,跟傅玉婷再谈几句后,便即告辞离开。
傅玉婷目送敖空身影消失,不禁微微莞尔,接着神情又有些怅然。
远在炎黄界长安城大明宫里的张东云,看八卦正看得起劲。
跟他们这些结义兄妹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间再信任再亲近对方,也基本见不到敖空这幅模样。
其实真要说起来,他们夫妻二人当年分开,可以用一句简单老话概括:
三观不合。
敖空近年来在张东云、沈和容规诫下,杀性确实没过去那么足了。
虽然脾气暴躁如故,但已不再如昔年那般血腥嗜杀。
可是二、三十年前的敖空,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或许当着自己妻女的面,他不会表现得多么激烈。
但本质上,那时候的他始终是个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大魔头。
敖空倒是不需要以人命练功。
但换个角度来看,不带功利性,却仍然嗜杀的他,性质之恶劣,好不到哪里去。
而傅玉婷出身森罗剑宫,虽然是武者剑修,不乏与人争斗的经验,但不管是个人脾性还是剑意传承,她都不是一个嗜杀的人。
或者,跟很多修行者比起来,她属于相对关爱生命的那一类人。
当初能和敖空走到一起,不得不说,已经是造化弄人的反常巧合。
之后双方分开,反而顺理成章。
至于后来敖空被应笑我暗算,傅玉婷等森罗剑宫弟子朝不保夕,则是后话。
双方如今兜兜转转再次重逢,则可以说是又一次造化弄人。
虽说如今敖空脾性相较当年,有许多改变,但二人是否能再续前缘,仍是未知数。
张城主表示自己对这场八卦的后续,密切关注……
当然,这只是他日常的一些消遣。
平日里,正事为重。
眼下,没几天功夫,便有新的鱼儿上钩。
漆黑静谧的宇宙虚空里,忽然有一道血光闪过,抵达炎黄界外的虚空里。
血光静止后,现出一个外貌年龄三、四十岁之间的精瘦男子。
来人脸颊瘦长,仿佛不见血肉,只有薄薄一层枯皮,但双目之中,闪动精悍阴冷的光芒。
其身后一袭血色的披风大氅,这时飘荡开来,显化重重血雾。
血雾里又浮现两个人的身影,一男一女。
“师父,这里就是炎黄界吗?”女子开口问道。
那精瘦男子“嗯”了一声。
女子言道:“炎黄界里倒是曾经出过第十四境之上的高手,但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近年来不曾听说有第十五境,甚至更高境界的强者涌现,那老儒的说辞,会否不准?”
精瘦男子言道:“准与不准,我们自己拜访一番便知道了,你二人持为师拜帖,去看看。”
他身后一男一女齐声应道:“是,师父。”
“要是真像那姓杜的老儒所言,此地主人最少第十六境的话,那还真有几分可能,帮上师祖的忙,联手收拾掉斗室书院。”女子又说道。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看上去才二十来岁出头的青年言道:“也需小心,是斗室书院的陷阱,杜海终究还是斗室书院的人。”
精瘦男子言道:“所以,你们去了,多加小心。”
他名杭峰,乃血麒魔尊亲传弟子。
余下一男一女,则是杭峰徒弟,血麒魔尊的徒孙。
对于赋青先生杜海的传讯,他们还是非常看重的。
虽然诚如赋青先生所知,血麒魔尊自己当下有更要紧事在忙,无暇抽身,但身为其得意弟子的杭峰,还是亲自赶来炎黄界。
杭峰行事周密。
他一边自己联系赋青先生杜海前来相见,一边则派了自己两个徒弟,暗中潜入炎黄界查探。
到时候,两边说法可以对照印证。
很快,赋青先生杜海从炎黄界中迎了出来:“杭先生,久违了。”
“赋青先生,别来无恙。”杭峰与之见礼。
赋青先生言道:“长安城主有请,杭先生请随老朽来。”
杭峰不动声色,跟在赋青先生身后:“赋青先生终于下定决心,要同我们一起反抗斗室书院了吗?”
“惭愧。”
赋青先生杜海长叹一声:“老朽年事已高,寿元将尽,如果不能更进一步,怕是很快就要化作枯骨了,而长安城这里……有七曜晶髓。”
杭峰默默点头。
七曜晶髓跟斗室书院传承的相关消息,他也有所耳闻。
赋青先生杜海肯早日下定决心,对他们血麒一脉来说,自然也是好事。
诚如对方所言,年龄已经老迈,如果不能突破当前境界,怕是没有多少年好活了。
血麒魔尊好不容易在斗室书院安插一枚钉子,自然不想看着对方自行老死。
儒家在寿数这方面的劣势,始终还是蛮大的。
两人一起进入炎黄界,赋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