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骁闻言先是一怔,仍有些不解的问道:“节帅说要给那几个图谋不轨的鼠狗辈一个背反机会...可却又要等到何时?啊...是卑职莽撞失言了,主公自有定夺,卑职又岂可枉自插嘴?”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看重你为人干练精细,能够胜任监视夏侯晏、杜标那两个宵小的职责。接下来也还需要你机警行事,我的计划,当然也不会瞒你。”
李天衢继而又道:“张虎、夏侯晏、杜标三人心怀鬼胎,但以往受我节制。纵然打算反叛,衙内亲军由王彦章统领,而葛从周、张归霸等诸将分掌兵权,他们也根本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无法篡位自立,那么要奸计得逞,这几个杀才又唯有如何做?”
“...只凭他们几个招聚的部众造反不成,那也必要暗通仇视节帅的别处藩镇,否则就凭这些宵小的本事,又断然不可能成事。”
“那么按你想来,谁与我已是水火不容?而且以现在的局势而言,谁又最有可能主动前来侵犯我军?”
张骁只寻思了片刻,便立刻又回到:“节帅的意思是,天平军朱瑄势必仍要侵吞泰宁军藩镇,近期内也仍会兴兵来犯。而夏侯晏、杜标与张虎吃里扒外,也必定会勾结朱瑄谋害节帅...但既已能揣度清楚这些杀才的心思,到时也正可将计就计,一石二鸟,也能将这干鼠辈一网打尽?”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也的确是个聪明人。而要让张虎等人原形毕露,还要确定他们又将如何里通外敌,你既能取信于夏侯晏、杜标,这些时日也须更加小心谨慎,他们那边还有什么动静,也须尽快让我知晓......”
李天衢很满意张骁的答复,他望向眼前这个也期盼着能得受重用的青壮,又勉励说道:“事成之后,夏侯晏、杜标二人本来于军中司掌的职事,不但也都由你来接管,以后也会好生关注,凭你本事再能建立功勋,我当然会重用提拔......”
张骁听罢,脸上也露出振奋的笑意,旋即便向李天衢恭身拜道:“遵命!卑职竭心尽力,必不会辜负节帅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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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衢接管泰宁军,也并没有引起治下诸州牙兵的反抗,还与北面淄青军相处的十分密切。朱瑄那边的确也已按捺不住了,再拖耗下去,那死对头的势力也只会越来越大,已经不止是能否吞并义成、泰宁两处藩镇的问题,天平军腹背受敌,已经威胁到自身的安危...所以朱瑄也只能立刻派遣使者,前往朱温、时溥统掌的宣武军、感化军藩镇治所,要求协同出兵,集结兵马一并讨伐李天衢。
本来时溥先前虽然与朱瑄有过冲突,可转念一想,他们当时发生的小规模交锋,不也正是因为李天衢半路杀出,抢夺诛杀黄巢大功而造成的?至于南面孙儒贼军的威胁,感化军也已暗中遣人去与孙儒暗中似达成某个协议,就算与朱瑄彼此互看不顺眼,但也选择响应天平军一并出兵。
不过本来与天平军表面上更为亲近的宣武军,在收到朱瑄发来的文书之后却是另一种态度......
“说什么贤弟取义成军,为兄取泰宁军...这还说是有福同享、有利共取?他朱瑄要俺出兵协同攻打,许诺分取李天衢治下疆土。而义成军不过滑、郑二州十县,他天平军却要吞下泰宁军一应州府...那朱瑄倒还真把俺宣武军当成他的马前卒了?”
汴州开封,牙署节堂。朱温正说着,将天平军发来的书信揉成一团,随即抛了出去。他脸上仍挂着几分阴测测的笑意,神情间流露出几分杀意,似乎就像当初与李克用会面之际,后来决议要翻脸动手时所展露出来的表情。
如今秦宗权声势大减,只得退守蔡州,朱温也趁势吞并孟、怀、许、汝等州府,而河阳军方面诸葛爽果然病亡,麾下李罕之、刘经两员大将果然开始相互攻伐。几番拉锯战下来,刘经终究不敌李罕之,也只得带着诸葛爽幼子诸葛仲方南下投靠朱温。眼见吞并河阳军的时机也已成熟,朱温遂派遣麾下另一员大将张存敬兴兵北上,驱逐李罕之,趁机把河阳军藩镇划也到了己方势力的统治范围内。
是以现在朱温的所掌控的疆土,早已比先前扩大了几圈,再加上忠武军赵昶肯为宣武军马首是瞻,论良将云集、人丁旺盛、地域广阔、兵强马壮...也要比天平军强大上太多,可是朱瑄力邀一并加入讨伐李天衢联军时那股颐指气使的口气,如同在使唤小弟帮忙,以朱温的脾气而言当然已不只是动了火气...更是动了杀心。
而节堂当中大多牙将神情不善,其中马步军都指挥使朱珍更是忿声言道:
“大哥!可不止如此!朱瑄、朱瑾那边眼见我宣武军招募的牙兵势众善战,便厚利招诱于藩镇边界处军司的我军军士,那伙驴鸟欺人太甚,摆明了是不把大哥放在眼里!天平军要与李天衢厮杀,咱们又何必助他?不妨待他们斗到两败俱伤,我宣武军也正好从中取利!”
“......不,该出兵还是要出的,只不过我所考虑的是,到底又应助谁?又该打谁?”
朱温眯着双眼做思索状,嘴角上仍噙着一抹阴冷的笑意:“天平军朱瑄、感化军时溥...还有那统掌义成军、泰宁军两处藩镇的李天衢,当初倒也都曾与他们联手协作过。眼下他们三方结怨成仇,眼见便要大战厮杀,对我军而言当然是好事......
可如果只是坐山观虎斗...虽说李克用那沙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