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衢自是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就直窜了上去。抡起唐刀就直劈向面前两个刚刚翻越过城头的反军步将。
两道寒芒伴随着两泼血泉激溅,转眼间李天衢教这二人性命了账,待他再瞪目朝着旁边望去时,就见王彦章的身形暴起,凛凛身躯在城头上横冲直撞,颇有着山摇地动的气概也奔向那些也从井阑上翻越过城头的反军士卒撞去,唐军儿郎纷纷下意识为王彦章让开一条道路,让他能尽情发挥开来,而从两侧也疾步直撞向其余敌众!
这一段时日只是在城头上督战死守,王彦章可早就憋着浑身的劲力没处使,方才也曾被浓烟熏燎到,好歹此时眼睛的刺痛感与胸腔窒闷、剧烈咳嗦的那种憋屈也方才平缓下来,而很快的又见到大批反军部众要出现在自己眼前,眼下面色就跟灶王爷似的王彦章勃然大怒,这也无异于已是在老虎身上拔毛!
毕竟是仓促的越过城头,尚处于狭窄的空间内无法结阵鏖战,骤然间守城敌军当中又有如此一个巨灵神也似,且杀气腾腾的壮汉加入战团,本来气势汹汹涌杀上城头的反军士卒更是阵脚大乱。
对于王彦章而言,似乎骑战与步战对他撞杀敌阵时的冲势别无什么分别。好比关于水浒有马上林冲、马下武松这样的论调,马战步战,善战将官往往各有所长...而似他这等勇力超凡的绝世猛将非但催马撞阵杀它个几进几出是拿手好戏,就算徒步,甚至光着对大脚板,也依然能在敌军阵中淋漓尽致的施展开自己的本领,毕竟按史书所载:
彦章骁勇有力,能跣足履棘行百步。一枪奋疾如飞,而他人莫能举也!
如此王彦章厉声咆哮,仿佛宛丘城头也在他洪亮如雷的吼声中颤动着,那一杆大枪被他舞得虎虎生风,转眼间就放倒了三十多个反军士卒,当中也不乏有些人越过城头立足未稳,便被大枪恶狠狠击飞从城头上荡飞了出去。
反军毕竟刚刚杀上城头未久,也说不上是扭转战局,有李天衢、王彦章这等人物身先士卒,张虎、解青率领其余唐军士卒自然尽是趁着便宜誓死随着李天衢与王彦章奋勇杀敌,一时间宛丘城头惨叫声连连,那些本来抱着抢先夺下城关,能立头功而得厚赏幻想的反军士卒死伤一地,在城墙上很快便要被一扫而空!
其余井阑上虽然也有一批一批的士卒试图攀越过墙垛,可眼前城墙上几无落脚处,贸然冲杀上去也只有被李天衢、王彦章一众将士绞杀的份。也擎出近战腰刀厮杀了阵的安仁义得有喘息之机,便立刻命令几队弓手从旁拈弓搭箭,又朝着那些趁着井阑靠近城头时攀附木梯的敌军士卒激射而去。
箭簇交织呼啸,那些蹬着木梯悬在半空中的士兵更无法躲避,先后中箭惨嚎着跌将下去。与此同时,城头上的巨弩有诸队将士守备,持续朝着扑向城头的攻城器械进行持续打击,轰然崩塌的巨响又炸起数声,又是几具井阑断裂栽倒,砸得下方血糊一片。
李天衢这边奋力反击,宛丘城关本来一时险急的战局看来已渐渐缓解。可是对于城头下方督战的反军将校,自然会有人心中十分不甘,忿怒性发,也已是按捺不住......
霍存紧紧的咬着牙齿,他攥紧长刀的手背上已是青筋暴起,忽的他驱马直奔至葛从周身边,并豪声道:“葛兄,扑城的部曲到底也须有人主持,无法抢夺城关,再如此下去,便要功亏一篑!虽然你我都只不过是军校差遣,临阵时也要做玩命的勾当。但好歹平素你时常出谋划策,是以仍由你去督阵,便由我再引一营将士去抢攻!”
“不...眼下还无须如此......”
葛从周定定的凝视着城头上由守军几乎又重新稳定住局势的战况,说道:“先前未曾得知宛丘守军还有许多巨弩,无法一举教大批兵卒趁敌不及做出反应立即抢夺城关,如此失了先机,先前的计划已就无法奏效...本来要攻克这等防备严密的城郭,实难一蹴而就。好钢也须使在刀刃上,兄弟先登攻城,至少眼下这等时机并不适合......”
“霍存兄弟,咱们厮杀征战固然不惜命,但也不必刻意往最凶险的去处里撞!打仗不怕死,可我等的性命就算不精贵,但好歹也不能做贱了。”
此时张归霸、张归厚、张归弁兄弟三人也驱马上前,在这五个史上留名的人物周遭,也有一众军骑打着旌旗,跟在目前军阶最高的张归霸左右。
而张归霸兜马上前,把眼也觑向面前杀声依然喧嚣的城关,又道:“这一路厮杀下来,咱们几个活下来也不容易。攻城也须讲究个章法,否则强行去填命也不值当!而守城多出那些床弩,仅凭前些时日砍伐附近山岭木质,而驱使工匠连夜打造的器械到底仍是简陋,两位兄弟更是在前阵督战处于险地,先往后回撤,便是歇息几日,再寻觅战机去攻它也不妨。”
霍存听葛从周、张归霸二人先后说罢,虽然未再抢着要去扑袭城郭,可脸上仍挂着几分不甘之色。而在张归霸身侧,张归厚骑着匹高头大马来回踱步,手中紧提着马槊,看来也是跃跃欲试的只得按捺住性子。
毕竟攀附强攻城郭格外凶险,不比在平原旷野上两军厮杀那般能够放开手脚,张归厚深知自己最擅长作战的手段也要打上许多折扣。而他们五人虽然尽有一身斩将夺旗的武勇本事,其中也要数他张归厚与霍存二人更是剽悍好战,每逢战事常好争先。如今却因高耸的城墙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