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
这是李长卿现在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等这念头冒出来后,她却笑了。
她这算什么金丝雀,此时的她可是连一点蛇蝎狂傲拽的气头都没有……
于是乎,等着那个她喊话无数次都战战兢兢的哑巴婢女放下晚膳食盒离开后,李长卿便翻墙了。
用李长卿心里腹诽的话说就是“终于要潇洒走一回了”。
她才不管轩辕祈多生气,反正现在她也不爽的很。
结果,这刚一下墙,就瞧见下面阴沉着脸的轩辕祈。
李长卿就这样一个失神兼惊吓,跌坐在地。
大晚上的像个黑脸门神站在那里,李长卿果真被惊呆了。
瞬间的失神之后,立马恢复过来,虽说心里暗自纳闷他怎么在这个犄角旮旯里面,可还是很快就起身,淡定的拍了拍身上几乎没有的尘土,然后假装没有看见他,若无其事的朝着自己大院的门口走去。
反正这潇洒不成了,只得乖乖的回去。
“你要去哪里?”轩辕祈上前,挡了她的去路。
李长卿只觉身上有些发冷,一抬眼就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尽管像以前一样,依然是黑而亮的眸子,邪魅的挑着眉头,甚至带了血丝和疲惫。可李长卿只瞧了一眼,就低下头。
低头瞧着他的五龙金靴,那五条龙就那样精致的绣在他的宝蓝色靴面上,令李长卿皱了皱眉。
五龙金靴,那是只有太子才可以穿的!
此刻却被他穿在脚上,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这段日子,她被关在桃花源苑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李长卿只稍停滞了一下,面前的人又逼近一步,淡淡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道是少了以往的清冷。
一个月了啊,李长卿在这座院子里面呆了一个多月,外面该是发生了很多事了吧。
果真,井底之蛙是当不成的。
“你要去哪里?”轩辕祈皱了皱眉头,身子逼近,低头看着她光洁的额头,不满的问道。
李长卿后退一步,抬头,再度对上他的乌黑双瞳,皱了皱眉头,依然一眼不发。
“你要逃跑?”一把钳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身前,不允她在后退。
“放我走吧。”李长卿决定不再退缩,与其两人这样的尴尬,不如早说早结束。
“……”
“我这毓德王妃的位子本就不正,与其如此,不如还给轩辕灵珠。”说着顿了顿,语气淡淡的复道:“反正她也在这府里。”那天晚上就下定决心不想要他了,何必多做纠缠呢?
人贵有自知之明。
怒气,赤l裸l裸的怒气,自对面发出,可李长卿依然强装若无其事,努力看着他,不肯再度低头。
没有他,她依然是那李府的大小姐,堂堂正正的嫡长女。
“这么想离开我?”轩辕祈声音突然软了下去。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令李长卿顿时怔住,什么叫这么想离开他?这一切不是他逼得吗?她比不上肚里的孩子,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是他苦苦不肯放行,现在回过头来问她?
“……”
“那张和离书没了。”
“我再写一张。”李长卿这次答的很快,待说完,突然觉得自己是作死的节奏。
一把将她推到身后粗大的梧桐树上,摔得她后背生疼,可她还是咬住牙,继续说:“在写一张,放我走吧。”她将这种作死精神发挥到底,不肯开口求饶。
压抑,无形的压抑自他身上传了过来。
“本太子不允!”
这句话,惊的李长卿一下子打了个激灵。
他说了什么?本太子?他不是毓德王吗?封了的王爷,怎么会重新封为太子?这于理不合啊。
轩辕迦呢?轩辕楚呢?甚至那个圣皇?他们一个个都是很强大的啊,即便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比他们更为强大,可这一个月的时间也不能让他立刻就成了太子呀?!
况且皇太后、贺怀青、萧连城,这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怎么会不出绊子呢?
李长卿一时被这个消息惊的懵住了,半响不说话。
可很快的,她却有些失落。
原来,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
苦笑,伴随着叹息出声:“我突然想到,写了那和离书也是无用。”轩辕祈心中一喜,她是不同意和离了?可紧接着李长卿的话将他直接打入谷底。“既然这妃位都不正,何谈和离之说?我在这里,只不过是个过客。多谢你以前的照顾。”
说着,居然俯下身,朝他淡然的弯腰鞠躬。
狠!
李长卿,你比我狠啊!
轩辕祈仰天哈哈大笑。
他从未这样笑过,如今才发现,这样的笑是多么的开怀,却又是多么的酸涩。
李长卿低头,不肯再看他一眼,怕再多看一眼,她就软下心肠去。
重活两世啊,都比不过一个皇位来的值?
轩辕楚是,如今的他也是。
轩辕祈收声,抱起她,越过墙,将她直接摔到院子里面,冷冷的说:“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
说完,朝着暗处吩咐:“看住她。”飞身离开。
李长卿连疼都忘记了,只觉得他离开时那眼神太过脆弱,几乎揉碎了她的心。
她是不是有些太过任性了?
不行,心硬不起来,只会造成两人一辈子的痛苦!
快刀斩乱麻,要做,就要狠!
李长卿这才被甩痛的身子吸引,揉了揉,起身,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