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也听见了衙门外敲击鸣冤鼓的声音,但他却万万没想到,击鼓的人竟然是那个粘人精一样的官二代。
沈白现在没功夫管这个,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将那些不肯交罚款的刮刮乐小贩挨个提溜到自己的班房,由沈白亲自对他们进行爱的教育。
“你叫什么名字?”
“回捕头话,草民王孟丁。”
“为什么卖刮刮乐?”
“草民看这东西赚钱,有利可图。”
“有利可图就能随便摆么?赌博这东西害人害己!赶紧把你家地址写下来,取罚款赎人,要不然让你把牢底坐穿!怕不怕?”
“怕……”
“怕还不赶紧写?发什么楞呢!”
“……”
“下一个!”
就这样,教育完一个又一个,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速度,也不知道是因为沈白的气场太足,还是他说的话真那么扎心,适才那些在大街上还拒不交罚款的摊贩一个个都服了软,被沈白或柔或刚的说辞所折服,认栽交了罚款……
“你为什么不交罚款?”
“回捕头,小人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十个八岁的孩童,都等着我养呢,我实在是没钱啊。”
“没钱你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再说十个同岁的孩子你媳妇是怎么生的?一窝十胞胎吗?撒谎罚款可是会加倍的!”
“别,别!小人愿意交钱!”
“下一个!”
看着沈白审讯的速度和效率,杨忠彪等人不由暗暗咂舌。
“跟捕头比起来,咱们兄弟的水平着实需要提高啊。”一名捕快嘀咕道。
“可不是么!您看捕头,这套审讯的方法简直如行云流水啊。”
“要钱要的这么理所应当,若不是因为他那身衣服,我都以为捕头是干山贼的出身了……”
一群正在窃窃私语的捕快嘿嘿直笑,但迎上了杨忠彪不善的目光后,就又都赶紧禁声了。
“下一个!”班房里,沈白的声音传了出来。
杨忠彪仔细的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对沈白喊道:“捕头,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哦?好,让他进来吧,教育完这个,咱兄弟吃饭去。”
“好嘞!”
不多时,却见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被捕快带进房内。
沈白没有抬头看来人,只是一边问,一边在纸上作着记录。
“姓名?”
“唐天、天豪……”
沈白的眉头不由一皱:“唐天天豪?怎么还是个日本名?”
“是、是唐天豪!”
沈白这一次是听清楚了……唐天豪。
名起的挺霸道,怎么人有点结巴?
“年龄。”
“二、二十七!”
这声音怎么好像是在哪听过?
“为什么涉赌?”沈白一边做笔录,一边继续问。
“缺、缺钱。”
“缺钱就可以违反朝廷的法度吗?设赌局这种行为可是害人害己!”
“我、我没害人!”叫唐天豪的人喊的义正言辞。
“没害人你设什么赌局?说家庭地址,让你家人交罚款赎人。”
“我、我没钱,也没、没家……”
沈白闻言一愣:“那你问亲戚借去。”
“没、没亲戚!就、就我自己一、一人,要、要杀要剐悉听尊、尊便。”
沈白闻言有些怒了。
刚才的那些被带回来的商贩,也都算是勉强听话……这是从哪蹦出来的孙子,这么难教育?
遍地的水仙花里,怎么就藏了你这么一个独头蒜?
沈白一拍桌子,猛然抬头:“跟我耍无赖是不是?不交钱信不信我把你秋后问斩……”
两个人目光相对时,顿时都愣住了。
沈白诧异的张开了嘴,眼前的这个人,很是眼熟。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就是沈白当初卖刮刮乐的时候,刮中唯一一个一等奖的结巴书生!
当初这个小结巴书生刮中头筹之后,还大呼自己运气好,今年的乡试必然可以高中头名!
不过看他目前沦落到卖刮刮乐的状态,乡试头名的事应该是跟这样的人应该是没什么缘分的。
“是你!”唐天豪紧紧的盯了沈白半晌,突然开口。
“不是我!”沈白直接开口否认。
“就是你!”唐天豪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跳脚指着沈白道:“越州的刮刮乐如此风靡,便是你带起来的!你便是当初第一个贩卖刮刮乐的人!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嘘——!”沈白急忙站起身,示意唐天豪禁声。
这事儿虽然不算是大事,但若是传了出去,柳有道肯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毕竟县令禁赌法令的起源,居然可以追溯到他手下的捕头,传出去实在是太不好听。
沈白走到唐天豪的面前,将他拉到椅子旁,请他坐下,笑道:“这位仁兄,真是山不转水转,咱们又见面了,仁兄最近日子过得如何?看来应该是不错,阁下的口条比起咱们第一次见面,可是利索了不少。”
唐天豪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你还好意思、思问?我落到今、今天这步、步田地,就、就是你害的!”
沈白闻言诧然道:“仁兄,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跟你素无相识,咱俩最多的交集也不过是我卖过你一次刮刮乐而已,而且你还把我唯一的一份百文的大奖给赢走了,所以按道理来说我对你应该是有恩才对。”
唐天豪闻言愣了楞。
这捕快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啊。
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