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会来这里?”
小元恪从身边的茶几上随手拿了一块糕点,递给了李家小姐姐。
小姐姐显然对于美食没有抗拒能力,开心地接了过来,一边啃着一边说,
“哎?这桂花糕似乎比我家里厨子做的好吃些。
我叫李灼华,我爹是李平章。
前些日子族兄李布说带我来嵩山,可以游山玩水,拜佛听经,还能替天行道杀坏人,我就跟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以后我能常来找你讨桂花糕吃吗?”
“当然可以啦,我叫元恪。
日后你可以让爹爹带你来宫中找我。
我会专门嘱咐御厨帮你多留些桂花糕儿。”
李灼华听到这里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咬在口中的半块桂花糕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你,你说你叫什么?”
“元恪,元亨利贞的元,执事有恪的恪。”
李灼华的嘴张的老大,可是眼睛却瞪得更大,几乎已经张成了整圆,
“你是二皇子?”
“是啊,我就是今上的次子。”
元恪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依然很平淡。
对他来说,自然可以说得坦然,但听在李灼华耳中,那就如同是一道惊雷啊。
她指着潘将军问道,
“那,那她呢?”
潘将军自然不会劳动二皇子代答,她咧着嘴自报家门,
“末将杨潘氏,是殿前游击将军杨大眼的夫人。
此番来嵩山,负责贴身保护皇后的安全。”
杨大眼因为体貌奇特,在大魏朝堂可谓无人不知,可是这位李家小姐姐现在并没有心情道声久仰。
她听了潘将军的说辞,望向皇子上首端坐的那位比丘尼,忽然想到了某种传说,身子就像触电般弹了起来,然后咕咚一声跪倒。
她是李家的大小姐,虽然一身的公主病,但是从小便学习尊卑礼仪,在疑似皇后本尊面前,哪里还容得放肆?
只是眼下这层窗户纸还没捅破,皇后这个称呼毕竟是不能乱叫的,她狐疑地望着哪名比丘,也不知该如何出口问询,期期艾艾,一时说不出话来,就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好在皇后是个宽厚性子,赶忙吩咐元恪道,
“方外人哪里当得起如此大礼!
恪儿,还不快去将李姑娘扶起来?”
这声恪儿一叫,李灼华就算再粗线条,这时候哪儿还能不明白,忙抢在元恪起身之前先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罪女见过皇后千岁,见过二皇子殿下,见过潘将军!
昨夜,昨夜罪女着实是冒犯了。
罪女只当是随族兄仗义出手,万万没想到他们竟是做的刺驾这等勾当!
民女罪该万死!万死!”
李灼华正要再叩,身子却已被元恪拦住了。
皇后自出家后,便早已不理红尘事,在座诸人若是要论话语权,其实应以眼前这位舞勺少年为尊。
元恪对眼前这位小姐姐印象颇佳,于是一边将她扶起,一边出言劝道,
“李中丞是个好官,我在宫中时常听父亲提起。
所以眼下之事恐怕是有人别有用心,想将李中丞拉下水,乱我大魏朝堂。
你恐怕也是受人蒙蔽,被诓至此处。
因此昨夜的事情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皇后居士,恪儿有心向学,可是身边无人伴读,实在枯燥的紧。
居士是否可以向父皇谏言,从掖庭里拔选一些通文墨的宫人陪儿臣读圣贤书训?
至少要向李家姐姐这样庄淑文静的,方才得宜。”
这番话一出口,就显出了这位二皇子与众不同的老成。
李灼华刺驾已是事实,国法在前,没有惩罚是断然不可能的。
所以二皇子的意思便是依律将罪女配送掖庭,再由皇后建议,将李姑娘从掖庭中捞出来,为二皇子侍读,免受贱役之苦。
皇后为人淡泊,也不再计较李姑娘昨日刺驾之事,微笑应道,
“如此也好。
不如偏劳任城王与李中丞交待一下。
若他无意见,贫道也乐得做个人情。”
所谓偏劳任城王交待,其实是在嘱咐任城王再查一查这妮子的底细,若果然是李彪的千金确是误遭人利用,那便依元恪的意思去办了。
皇后这一番表态也是滴水不露,也不枉她当年曾母仪天下,三宫是尊。
元宏这一朝盛世,真的是厚积薄发,并非一人一政之功。
潘将军见李家妹子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傻白甜,自己等于是抓了个废物,心下好不懊恼,忍不住向任城王抱怨道,
“这,这下线索就断了?”
任城王摇了摇头,
“怎么能说线索断了呢?
经此一战,首先说明风月徒与皇后没有半点关系。
其次,关于新一代风月徒的来路,本王虽然一直知道与李氏有所瓜葛,却抓不住其中脉络。
眼下正有一人,本王以为或多或少应与新风月徒有些关系。”
潘将军并不是一个喜欢废脑的角色,最受不了的就是卖关子,
“王爷啊,您就直说吧。
您暗示我再多,不直接告诉我答案,我也猜不出来。”
任城王微微一哂,继续解释道,
“我说的便是现在兰若寺中的四皇子幕僚祭酒李神俊。
他的武功路数,冯保义曾经亲自留意过。
此人在太极跟上的造诣,恐怕直追当年李冲,必然与风月徒有极深的渊源。
他在三皇子和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