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遮大会的无遮断然是不能原样照抄的了。
于是李冲便在文字上作文章,以不设门槛,来者皆是客的儒家文化阐释无遮,确定了布施天下,普惠众生的基调。
随后再将沐浴提壶,改为泼水祈福。
水在华夏文化中,有财源的美好寓意,
泼水祈福既保留了天竺共沐圣水的祈祷习俗,又有助于让华夏子民理解并接受。
李冲出自陇西李氏,不但深受老子化胡说的影响,更是道家仪典的资深专家。
天竺无遮大会俗仪过简,其中的许多细节缺失,
想要移植中土就需要用中原文化以及道家原本的祭祀风俗加以融合改良。
本来完全是浴水祈福的无遮大会,就这样在中土开出新花,变成了水陆并进的无遮道场,
高冠华服,礼乐章典,一应雅趣,盖无所缺。
一切舶来物皆加持中华特色,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就是文化包容性的最佳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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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无遮大会的出典,虽然有一些国内神秘力量不断粉饰,但是其出典确实是“中并没有不实描述。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丢人的,因为经过华夏改良后的北传佛教水陆无遮大会很高大上的仪式。这一套后来被萧衍同学学中有关无遮大会最早的记载,就是萧衍同学张罗的。我们只是借用李冲,讲了这种文化融合的过程。
本节提道的鲜卑八大外姓贵族,又称勋臣八姓,就是元宏第一次易俗时列入汉化大名单的八大世家:丘穆陵(穆)、步六孤(陆)、贺赖/贺兰(贺)、独孤(刘)、贺楼(楼)、勿忸于(于)、纥奚(嵇)、尉迟(尉)八姓。
点完这两笔,我们开始讲本节的重点,西瓜和南瓜传入中国的时间考。
前两章我们曾经提到庆云在席上吃寒瓜,寒瓜就是古代对西瓜的一种称呼。关于西瓜传入中国的时间,西方公证说法是公元十世纪契丹人自西域传入中国的。李时珍先生又说了:“盖五代之先,瓜种已入浙东,但无西瓜之名,未遍中国尔”。李先生的强项是尝百草辨当世之物,真的不擅长考古。对于物种起源基本都是靠道听途说,不备依据的。所以他对西瓜传入时间不敢定论,只说在五代之前,而且用了一个盖字,就是他自己也不确定。
凡农种,最权威的典籍自然是前文提到过的《齐民要术》,里面关于瓜果,有不少归纳:
西晋《广志》:瓜州大瓜,大如斛,出凉州。猒须、旧阳城御瓜。有青登瓜,大如三升魁。
《史记》:召平者,故秦东陵侯。秦破,为布衣,家贫,种瓜于长安城东。瓜美,故世谓之“东陵瓜”,从召平始。
《汉书·地理志》:炖煌,古瓜州,地有美瓜。
西晋《永嘉记》:永嘉美瓜,八月熟。至十一月,肉青瓤赤,香甜清快,众瓜之胜。
从一三两条可知,古瓜州自汉代产美瓜,大如十升容器。除了西瓜南瓜和冬瓜,还有什么瓜能结那么大个?可是当时南瓜未入中国,冬瓜以有别种,称冬瓜。我们还可以从第四条得知,西晋有瓜红瓤,香甜轻快。这种瓜不是西瓜是什么?难道是超大红心火龙果?从第二条可以看出,西瓜最早可能在秦朝就被引进到长安了。古籍描写已经如此具体,为什么还要捧西方学者的臭脚?他们读过汉语版《齐民要术》?他们知不知道这本书都是问题。
顺便说一下,在《齐民要术》里,黄瓤的甘瓜(哈密瓜),木瓜,胡瓜,土瓜,丝瓜,越瓜,冬瓜,都已经有了。我们根本无需担心古人的菜篮子问题。
接下来我们顺便讲一下南瓜,这又是一个涉“哥伦布大交换”物种。按照西方观点,明朝之前旧大陆都不可能存在南瓜。但是明朝中叶时候南瓜已经遍布中国了,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快?
我们有请明朝当代植物学家李时珍老师拿出他的研究成果:南瓜种出南番,转入闽浙,今燕京诸处亦有之矣。二月下种,宜沙沃地,四月生苗,引蔓甚繁,一蔓可延十余丈……其子如冬瓜子,其肉厚色黄,不可生食,惟去皮瓤瀹,味如山药,同猪肉煮食更良,亦可蜜煎。
肉厚色黄籽如冬瓜籽,这段记载已经被定性为现代南瓜。李时珍的生活时代,比哥伦布只晚五十年,在这五十年的时间里,南瓜从美洲传到欧洲,从欧洲传到南亚(南番),再传闽浙,直至燕京……这传播速度可够快的呀!要知道一种新物种在古代被一地水土接纳,掌握习性,至少也需要数年时间,通过几代收种,才能真正稳固,将籽继续外传。
当然,这种靠经验推断得出的结论不算实锤,那我们就给实锤。贾思勰的后人元代养生家贾铭在《饮食须知》中记载:南瓜,味甘,性温,多食发脚气黄疸。同羊肉食,令人气壅。忌与猪肝、赤豆、荞麦面同食。
味甘,性温的南瓜,被所有“西方”学者以哥伦布未发现新大陆为由,视为伪证。但是结合李时珍的描述,元明以来,南瓜的食性已经被广为掌握,散播全国且用以烹饪,绝对不会是当时几经辗转舶来的新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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