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入秋了,苍青翠绿的山头多了一抹许黯淡的枯黄。
“都说魏渊是大奉军神,本将一直想知道,那魏渊能不能吃下我炎国固若金汤的定关城。”秃斡黑淡淡道。
他是炎国军队里的青壮派,当年山海关战役时,还只是底层军官,负责留守国土。
对于魏渊,闻名已久。
“战场上运筹帷幄,能胜过魏渊的,应该是没有了。纵使是夏侯玉书,在我看来,也差了魏渊许多。”满脸络腮胡的副将感慨一声,继而冷笑:
“但两军厮杀与城池攻守可不是一回事,将军,若是能让魏渊折戟在定关城,您将成为九州炙手可热的人物。”
自古战争难,攻城最难,往往需要投入十倍,甚至十几倍的兵力。若是遇到一些占据地利的城池.........再厉害的将领也会头疼,望而却步。
硬要啃,甚至会扭转一场战争的结局。
历史上,类似的例子很多。
秃斡黑笑了起来,缓缓道:“不可大意。”
他心头一片火热,两军厮杀他没信心打赢魏渊,守城的话,恰是他的强项。否则也不会得炎君倚重,成为边关统兵。
定关城左邻涛涛大河,右依陡峭山峰,固若金汤,为了增强地利,秃斡黑派人进山凿石,耗时两年,除了行军的主干道,城墙两侧乱石嶙峋。
攻城车、梯子休想靠近,费力清理的话,就是活靶子。
“嗷.........”
沉雄的咆哮声从远处天空传来,城头的将领、士卒们立刻听出这是挈狗的叫声。
循声望去,一道黑影从遥远处飞来,渐渐变的清晰,是一名挈狗伺候。
狗头鼠尾的飞兽,降落在宽敞的马道上,收拢双翼,猩红的凶睛凝固,望着前方,宛如人族士兵站岗。
挈狗身上缠着坚固的皮革套,连接着背上的斥候,斥候解开大腿和腰部的“安全带”,从鸟背跃下,匆匆跑到秃斡黑面前,抱拳道:
“大将军,大奉军队离定关城只有二十里。”
城头众人脸色顿时一肃。
秃斡黑沉吟片刻,道:“传我手书:吾乃定关城守将秃斡黑,久闻汝大名,然于吾眼中,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阉人...........”
幕僚迅速摊开纸张、笔墨,奋笔疾书。
秃斡黑的手书没有其他内容,通篇都是在辱骂魏渊,骂他打赢山海关战役是运气,骂他欺世盗名,骂他是个绝户的阉人,甚至把他祖宗也骂进去了。
怎么难听怎么骂,怎么恶毒怎么写。
最后,他提出要和魏渊一较高下,要让大奉军神折戟沉沙,翻译成白话就是:有种你上来啊。
幕僚写完,吹干墨迹,笑道:“大将军此计,是为了激怒魏渊?”
秃斡黑颔首:“只是目的之一。”
幕僚虚心问道:“还有其他目的?”
秃斡黑倨傲冷笑:“老子就是想辱骂这阉人。”
城头一片哄笑,严肃的气氛淡去不少。
秃斡黑又道:“以魏渊的水准,怕是没那么容易激怒,所以,每过一刻钟,我们就骂一次。大家一起骂,人多话多嘛。”
副将哈哈笑道:“能羞辱大奉军神,快事一桩。”
城头笑声更大了。
............
京城。
东宫,临安正和她的太子哥哥下五子棋,太子有些不耐烦,但又忍着性子陪她。对于一个爱撒娇,又漂亮的胞妹,几乎没有哥哥会不宠爱。
“不玩了不玩了........”
临安负气的丢掉棋子,鼓着腮抱怨:“心不在焉的,太子哥哥根本不想陪我。”
是话本不香了,还是毽子不好玩了,又或者是怀庆最近不够讨厌?太子心里嘀咕,无奈道:
“临安,本宫事务繁忙,哪有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小把戏。”
临安小眉头皱起:“让下人陪着玩有什么意思,我想和太子哥哥玩嘛。”
宫女太监陪着玩,又怎么可能比得了亲人的陪伴。
临安小时候就是太子的跟屁虫,穿着小裙子,矮矮的一小只,太子跑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再长大一些,就被陈妃怂恿着找怀庆的麻烦。
这时,宦官小步来到门口,细声道:“太子殿下,怀庆公主来了。”
兄妹俩对视一眼,太子嘀咕道:“她来东宫作甚。”
当即让太子引着怀庆进来,俄顷,穿着素色宫装,五官绝美,清丽如画的怀庆,跨入门槛,朝太子行了一礼,然后看了一眼临安。
“怀庆,找本宫何事?”
太子不冷不热的语气,问道。
怀庆浅笑一声:“听说太子这里有阎画圣的《秋猎图》,秋猎在即,本宫突发雅兴,想带回去临摹。”
太子犹豫一下,道:“本宫稍后派人给你送去。”
虽然大家的母亲在后宫撕逼撕的热火朝天,但塑料兄妹情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要秋猎了呀.........裱裱眼睛一亮,喜滋滋道:“太子哥哥,我们去南苑狩猎吧。”
太子闻言,眉头紧皱,摇头道:“好端端的去南苑做什么,路途遥远。”
裱裱不停的扭着腰子,撒娇道:“一点都不远,一点都不远,骑马去就好啦。太子哥哥,带我去嘛。”
太子最受不了她这一套,但也最吃她这一套,就像元景帝那样。无奈道:“好好好,今日我先安排一下,明日一早便去。”
他手头还有事,趁机把临安和怀庆打发走。
秋猎是盛事,自打元景帝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