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坟头前,念诵超度经文。
楚元缜站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言。
这样的事,自入冬以来,他们遭遇了许多次。
年年都有冻死骨,只是今年冬天特别难捱,那些家境贫寒的,尚还能苟延残喘。
流离失所的,或流民或乞丐,基本不可能熬过这个冬天。
那么,今年冬天会死多少人?
楚元缜不知道,但他知道,这样的人口缩减,将带来非常可怕的负面影响。
他更加知道,这一切,只是前奏而已。
冬天才刚开始。
而整个冬天,依然是前奏。
“不如归去!”
楚状元轻声道,这句话,分不清是对坟头里的祖孙说,还是对自己说。
............
青杏园。
许七安定时醒来,感受到怀里温软的娇躯,下意识的便搂住对方的腰肢,把脸埋在美人的脖颈。
下一刻,他猛的睁开眼,意识到了不对劲。
昨夜的双修,在“保守”的洛玉衡半推半就中,于温泉中结束,让许七安的“阅历”又增加了一分。
水中双修,ròu_tǐ的欢愉程度并不比在床榻好。
但双修体验、感官刺激,以及心里满足程度.......嘿嘿嘿。
回屋后,贤者时间的洛玉衡没让他进屋,许七安是在外室休息的。
那么问题来了,怀里的女人是谁?
是洛玉衡!
许七安视线里,出现国师绝色容颜,今天的她宛如晨雾里的丁香花,结着淡淡的哀愁。
“醒了?”
洛玉衡笑了笑,把头枕在他的肩膀,轻声说:
“不要动,我想就这样靠着你,这样比较安心。”
说着,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蒲扇,微微颤动。
今天的国师,好像有些不一样.........许七安观察敌情,脑海里迅速掠过七情,惧、怒、欲已经过去,剩下四种情绪里,哪一种是现在的她?
不知过了多久,听着屋外风雪声,洛玉衡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柔声道:
“上阁楼观雪。”
...........
青杏园阁楼不少,最高的是一座四层高楼。
每一层都有瞭望台,是公孙向阳用来宴请宾客,登高望远的地方。
四楼的酒厅里,软席上,洛玉衡依偎在许七安怀里,套着长款道袍,sū_xiōng半露,秀发凌乱。
她脸蛋酡红,眉眼妩媚,还沉浸在欢愉的余味中。
许七安一手端酒杯,一手揽着国师的肩,进入贤者时间,无喜无悲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大雪依旧。
洛玉衡拿过他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幽幽叹息:
“举杯独醉,饮罢飞雪,茫然又一年岁。
“许七安,你可知我年龄?”
许七安试探道:“四十?”
洛玉衡没说话,眼里的哀愁愈浓。
“这算什么,等您度过天劫,便是陆地神仙,寿元绵长,青春永驻。便是四百岁,也比十八岁的女子要美貌动人。”
许七安立刻送上甜言蜜语。
洛玉衡微微摇头,“我的年纪做你娘都绰绰有余,慕南栀说的没错。”
她面露哀愁:“我深知非你良配,传出去,更容易招人笑话。”
这........许七安嘴角抽动一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个国师是个女文青!
和女文青说话,一句无心之失,可能就会触动对方内心敏感的地方。
换成其他女文青,许七安是不愿理会的。
但既然是国师.........他心里一动,深情道:
“爱是不分年龄和种族的,我与国师情投意合,何必在意外人的眼光呢。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国师在我心里,高于生命。”
论及甜言蜜语,许白嫖的段位其实不比圣子差。
只不过和他有瓜葛的女人段位都高,甜言蜜语作用不大,只有裱裱会喜滋滋。
许七安之所以说这番话,是想拉着国师社死。
趁她现在是文青状态,怂恿她说一些将来想起来,会羞耻的满地打滚的话。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洛玉衡喃喃念叨几遍,脸蛋涌起一阵奇异的潮红,柔声道:
“不枉我苦熬二十年,没有和元景帝妥协。等你江湖之行结束,我们便正式结为道侣。”
许七安谆谆善诱道:
“快说你爱我。”
洛玉衡脸蛋涨红,嗔道:“讨厌。”
“快叫许郎。”
“许,许郎........”
许七安打了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内心却格外亢奋。
哈哈,国师,你也有今天,等双修结束,恢复原样,你想起这七天的经历,肯定羞耻的满地打滚,看你以后怎么在我面前端架子..........
洛玉衡羞涩一下,忽地又被哀愁取代,叹息着说:
“当日金莲与我说,你身怀气运,是最好的双修对象。能助我浇灭业火,我本是抗拒的。
“双修便意味着要结为道侣,但彼时的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银锣。
“可后来你渐渐崭露头角,楚州屠城案后,我其实心里边认可你了,觉得你若是成长起来,做我的双修道侣也未尝不可。
“那时候起,我便想着如何与你增进关系。可我的年纪能做你娘了,既是国师,也是道首,实在拉不下脸。为此苦恼了许久。
“仅是送你符剑,我就已经犹豫了许久。后来你去楚州,我仍只是通过楚元缜把护身符送出去。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