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一会儿,他气急败坏的起身,指着宋卿怒吼:
“一派胡言,宋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监正是你老师,你敢诅咒监正?”
他站起身,奋力挥舞双袖,咆哮道:
“大奉境内,谁是监正对手,你告诉我,谁是他对手?”
宋卿表情木讷的说道:
“孙师兄已做过初步探查,监正老师,他确实可能殒落了,当日云州天生异象,气运流失,监正老师气息消失后,再没有出现。”
永兴帝缓缓萎顿在大椅上,喃喃道:
“监正他,怎么会,谁能杀死他啊..........”
宋卿木然道:
“云州叛军的超凡高手数量,远超想象。”
永兴帝呆坐许久,似是不胜风寒,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巨大的恐惧将他笼罩。
...........
次日,青州失守,监正殒落的消息传遍京城官场,引来巨大轰动。
群臣聚在午门,要求面见圣上,但被挡在了外面。
永兴帝病了,吓病了。
直到黄昏,诸公才在御书房见到他,一夜之间,永兴帝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目光涣散,脸色惨白。
诸公心里一惊,首辅钱青书哀声道:
“陛下,请保重龙体啊。”
永兴帝惨笑一声:
“龙体?这时候,朕还在意这副血肉之躯?
“诸公,监正死了,该如何是好啊。青州失守,叛军与杨恭在雍州边境对峙,一旦他们稳住青州,势必卷土重来,迟早会打到京城。”
监正是大奉最后的脊梁了。
左都御史刘洪道:
“陛下,大奉还有许银锣,我们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永兴帝微微摇头:
“朕虽然修为浅薄,但也知道,一个三品武夫能做什么,做不了什么。
“连监正都死在叛军手里,许银锣又能如何?”
刘洪一时语塞。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且沉默。
许久后,大理寺卿低声道:
“陛下,不如求和吧。”
求和.........永兴帝眼睛一亮,旋即摇头,苦笑道:
“叛军来势汹汹,欲夺我大奉江山,取而代之,岂会同意求和。”
“陛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有人道。
“朕累了。”永兴帝颓然道:
“让朕考虑考虑。”
...........
皇城,怀庆府。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停在府外,接任魏渊之位,成为前魏党魁首的刘洪,下了马车,径直入内。
穿过前院,来到会客厅。
宽敞雅致的厅内,一袭梅花宫装,气质清冷的长公主怀庆,坐在案边,等候多时。
“本宫已经去过司天监,见过了宋卿和孙玄机,监正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这位长公主脸色罕见的凝重,望着入厅的刘洪,道:
“陛下和诸公是什么态度。”
刘洪叹息一声:
“没了监正,陛下和诸公的脊梁都断了,胆儿也没了。大理寺卿提出议和,陛下没有同意,但也没反对,只说考虑考虑。”
“议和..........”怀庆低声自语,片刻后,摇了摇头:
“叛军志在中原,志在皇位,岂会同意议和。纵使同意,也会狮子大开口,先索要好处,在给予短暂的和平。钝刀割肉,死的慢些而已。”
刘洪苦笑一声:
“殿下,你这是旁观者清。
“陛下今日没有早朝,他病了,是吓病的。这个时候,叛军如果主动议和,他会不顾一切的答应,就如即将溺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
说着,刘洪愁容满面:
“但陛下恐惧是有理由的,监正都死了,谁还能抗衡云州?
“许银锣到底只是三品武夫,国师虽是二品,但她真的愿意为大奉死而后已?纵使愿意,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殿下,您向来多智多谋,您告诉我,该如何破局啊.........”
御书房议事时,他没反对议和,不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怀庆寂然许久,缓缓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
青州。
布政使司,戚广伯坐在原属于杨恭的大案后,下方是一众将领,左边首座是姬玄,右边首座是葛文宣。
此二人,前者一路攻城拔寨,追杀青州逃兵,立下赫赫战功。
后者则随着戚广伯攻陷宛郡,立下大功,再加上许平峰弟子的身份,在军中地位极高,只比姬玄稍差。
至于玄武铁骑和朱雀飞骑,隶属于许平峰,没有出场。
“并非军帐议事,不必拘谨。”
戚广伯笑道:“能打下青州,多亏了众位兄弟,今夜犒赏三军,美酒美食美人,应有尽有。”
众将领笑了起来,高声道:
“多谢大将军。”
戚广伯颔首:
“不过,今日之后,尔等要约束手底下的士卒,不可再劫掠百姓,青州以后就是我们的地盘,明白吗。”
“是!”
众将士应诺。
卓浩然志得意满,问道:
“大将军,何时带领我们北上,都说京城是中原首善之城,最是富庶,兄弟们早就迫不及待了。”
有人笑道:
“杀到京城后,你特娘的可别给我乱来,京城富庶不假,但水灵女子可比金银要诱人,要是伤了死了,委实可惜。老子他娘的也想尝尝达官显贵的女眷是什么滋味。”
立刻有人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