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捕头为了向刘家多要赏金,以衬托他们这一趟的艰辛,直接将先前被曹军刺死的黄鼠狼尸体往地上一扔,谎称此物就是致众猎户身亡的妖怪。
却不想歪打正着。
曹军则在一面沉默不语,看破也不说破。
那黄鼠狼也不知活了多少岁月。
体型大如野猫不说,嘴前的两颗门牙透着一股狰狞,更奇怪的是,也如人一般,留了几缕胡须,如今已变得斑白,再加上眼珠子中遗漏出来的一丝狡诈。
冷不丁看去,还有些吓人。
一看就不是凡物。
说它是妖怪,没人不信。
果然,刘府管家与管事的祖母一下子就中了套儿。
他们看了黄鼠狼尸体一眼,差点惊得站了起来,最后颤抖的说道:“哎呀,竟是此妖在作怪?”
老祖母一向稳重,此刻也乱了方寸,连忙将视线投向曹军,“大师,我刘家世代耕书传家,从未做过丧天害理之事,先前出了一桩孽缘,已经惹得县城中满是流言蜚语,此番劫乱,还请大师施以援手。”
都知道,这黄鼠狼最是邪乎。
打死一个,会惹来一家找你报复。
这下如何是好?
这刘家也是时运不济。
此前刘青沾惹上了狐狸精,才过了两个月不到,如今府中的佃户又惹上了黄鼠狼精,正可谓‘前有狐后有狼’。
搁在一般小门小户之家,怕是要有灭户危机。
曹军抖了抖衣袖,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刘青葬于后院阁楼的遗愿,这下是**不离十了。
之前曹军的建议,这刘府上下只说考虑考虑,压根没当一回事。
此番经历了黄鼠狼作祟后,可是连着丢了好几条人命,又担心黄鼠狼幼崽过来寻仇。
大师的话,可不能继续扔在一边不管了。
另一边的刘捕头单手拧着黄鼠狼尸首,期间不停的向曹军使眼色。
似在邀功,又似在告诫他,把这出‘劳苦功高’的戏份演好了。
可不能演砸了。
如此这般,你好我也好。
曹军当然明白对方眼中的含义。
“为今之计……”
曹军单手做了一个手势,愈发显得宝相庄严了。
“阿弥陀佛,降妖除魔乃小僧本份,为今之计,当然是化解这糟孽缘,小僧倒有几条建议……”
“大师快快说来听听……”
那老祖母和管家见曹军不计前嫌,仍愿意指点迷津,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
“其一,让府下佃户,不可再去后山狩猎,那后山为古时旧战场,埋骨无数,死气丛生,动物受死气所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然成了精怪。”
“大师所言甚是……”
曹军话还未说完,刘府众人就连连点头称是。
“其二,将刘青骨灰葬于后院阁楼,贫僧住在阁楼中,早晚祷告,只需一月时间,自可化解这处孽缘,其后,还请刘府上下多行善事,少杀生,当然,家畜除外。”
“要得要得,就按大师的吩咐照办。”
携着铲除黄鼠狼精的威势,之前提了数次的建议,一下子被采纳了。
这样一来,刘青的遗愿,也算完成了三分之一。
当日,曹军就从刘府管家手中,分得了足足50两白银的赏钱。
至于刘捕头一伙人分了多少?
曹军也没问,想来刘府肯定是加价了。
他们那边还死了一个人,若是按照先前50两赏金的说法,显然说不通,也无法让对方满意。
100两白银对于如今的刘府来说,虽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也无伤精骨。
第二日,刘府就在曹军的主持下,将刘青的骨灰坛安葬在后院阁楼中。
还在旁边修建了一个凉亭,设了贡品,立了碑文。
这却是曹军的主意。
这刘青的第一个遗愿,要分两步走。
第一步,将他骨灰葬于后院阁楼;
第二步,还要让小媚知道,他并不是负心之人。
至于小媚断腿的冤仇,能化解便化解,实在不行,等小媚原谅刘青后,曹军说不得要来一次铁枪超度了。
他虽对这些没有伤害人类性命的妖物并无恶感。
但若是对方执迷不悟,敢阻他的路,只能照杀不误。
所谓死道友不死小僧,便是如此。
当夜,那阁楼外凉亭边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靠边的窗子开了。
曹军一手捏着铁枪,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片刻后,那声响渐渐向外移去。
曹军又等了片刻。
以为那狐狸精已经远去。
不曾想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
这声音明显是女子发出的。
悲切中透着一股压抑,似不想吵醒阁楼中的人。
曹军听了一会,心中已然受到了一些触动。
哭得如此动情,定是那小媚无疑了。
这狐狸精与刘青也只是萍水相逢,说一句逢场作戏也说得过去,原本以为是女子贪图刘青姿色,馋他的身体。
现在看来,两人间确实有了情谊。
如此知恩图报重感情的狐狸精,也是难得。
曹军脑中念头转了转,有了放她一条生路的打算。
他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的躲在窗户后,借着外面的月光,从缝隙中看到一宫装女子,长发披肩,直挺挺的扑在刘青坟头。
她双手抱住刘青墓碑,双肩不时的抖动,隐隐间有哭声传出。
曹军等了一会,见那哭声越来越小,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