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却是越说越有信心。
他今日的这一番说词,本就源于诸葛亮。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不怕不和正主心意。
“这第五路大军,自是来至东吴孙权……”
曹军话刚出口,一边的马谡却挥手打断道:“那东吴刚和我们结下盟约,何况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懂,如何行此背信忘义之事?”
曹军瞪了一眼这位诸葛亮的好学生。
知他出至荆襄世家,兄弟五人,皆有才华。
其中“马氏五常,白眉最良”指得就是马谡的四兄马良。
马谡是老幺。
从小耳濡目染之下,胸中也藏有一些韬略。
尤其好论军计,深得诸葛亮器重。
曹军更知他不过是温室里的花朵,一见骄阳,便会暴露在烈日之下,夸夸其谈可以,出使东吴也可以,但不能让他单独领兵。
否则会暴露出身上的所有短板。
先皇刘备也对他有过评价,“马谡其人,言过其实,不可大用。”
但此时对方深得诸葛亮器重,而他只是一来路不明的樵夫,断不可与他为敌。
“阁下岂不闻,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若曹丕遣使赴建业,与吴王修好,许他灭蜀之后,平分益州之地,你说他会不会心动?”
“还是阁下觉得,把蜀汉的安危,寄托在孙权的私心上?”
曹军虽不想得罪他,言语之间却是半步不让,十分犀利。
那诸葛亮也被曹军的一番新鲜说词,惹得沉思起来。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确实有趣!”
他摇了摇羽扇,对曹军说道:“你且先去门外等候,一会我自会再次召见与你。”
马谡见曹军被诸葛亮支开,虽知这人的一番说词有理,但他并不认可。
反而从曹军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威胁。
诸葛亮素来爱才,心中已然意动,证明曹军刚才的一番说词,深合他心意。
原本,曹军今日扮演的角色,本该属于他马谡。
他从曹军言语中挑不出漏洞,却紧抓着曹军来路不明的身份不放。
“先生,那樵夫来路不明,何况还姓曹名君,曹姓可是曹魏的国姓,焉能断定他不是对方派过来的奸细?”
诸葛亮却是哈哈一笑,“幼常啊,你素有急智,此番却被他逼入了墙角,一叶蔽目,不见泰山。”
“若对方是曹魏派过来的奸细,应该谨言慎行低调行事,不会主动来丞相府献策,更不会取一个如此显目古怪的名字?岂不是自爆身份?”
“所以,他断不可能是曹魏的奸细。”
“至于身份不明这一点,我自会派人下去细查,你且与我准备一番,我连日称病罢朝,我主肯定急了,定会亲自前来问计,说不定此时已在过来的路上。”
诸葛亮说完后,率先向庭院走去。
经过曹军身边时,见他恭恭敬敬的立在门口,顿时心中的那股爱才之心又涌了上来,羽扇向曹军一指,“你且随我来庭院观鱼,一会若无我许可,不可轻易开言。”
“谨遵丞相口谕。”
那马谡见曹军也跟在身后,心中隐隐不快,今日这一番风头竟被一外人抢去,也勾起了他心中的紧张心理。
曹军却是另有想法。
他此番冒险过来求见诸葛亮,抱大腿只是其一,最不济也能混个脸熟,最主要的目的,是看能不能激发出系统的任务来。
虽隐隐得到了诸葛亮的赏识,任务的事却无一点着落,心中已萌生了去意。
那诸葛亮已到了大智近妖的地步,若呆在他身边,时时刻刻都得小心谨慎,他本就是凭空而降,一言一行都带着现代人的思维,若时间久了,难免会露出马脚。
何况他樵夫的身份,也经不起推敲,早晚得穿帮。
激发任务的关键,若不在诸葛亮身上,又会在谁身上呢?
曹军跟在两人身后,低头不语,心中实则已将现在的蜀中名人筛选了一遍。
五虎上将,已故其三,唯有西凉锦马超和白马银枪赵子龙还活着。
难不成任务的关键,落在这两人身上?
曹军随诸葛亮来到庭院后,见对方停在鱼池边,盯着水面不断起伏的金鱼沉默不语,而马谡则静静的立在一边,满腹心事。
曹军则寻了稍远处的一个角落,站定后也不再言语。
片刻后,却有一门吏慌慌张张的从前门奔进来,“丞相,陛下车驾亲至相府,此刻已进了中门……”
诸葛亮听后只是愣了一愣,不慌不忙的喝道:“慌什么,且随我接驾。”
不一会,刘禅便领着几个近侍出现在庭院中。
他身材不高,却生得肥头大耳,圆脸小眼睛,脸上全是焦虑。
不等诸葛亮躬身行礼,那刘禅便率先奔了过来,全无一国之君的仪态。
他一脸担忧的托起诸葛亮双臂,问道:“相父安乐否?”
“有劳陛下挂念,臣身体并无大恙。”
“无恙便好。”刘禅却是一个急性子,一刻都沉不住气,他见诸葛亮身体无恙,又担心起大汉目前的窘境来。
忧心忡忡的说道:“相父啊,那曹魏派四路大军来袭,满朝文武都在望着你,你却在此观鱼?”
两人又叙了一会话,便来到附近的凉亭安坐,自有随行近侍和宫女准备好了软塌和茶具,诸葛亮知刘禅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也不用他催促,将四路退军方略缓缓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