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笑着对苏麻喇姑道:“看来,皇帝很喜欢这位新封的密嫔了。想来这还是皇帝第一次未经选秀便直接带一位女子进宫呢,而这位密嫔又是一位汉女,由此可见,密嫔应该很合皇帝的心意吧。”
苏麻喇姑浅笑道:“奴婢从前便听说江南出美人。这位密嫔娘娘既然是苏州府知府的女儿,想来必定也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貌佳人了。”
“皇上又崇尚汉学,这皇宫里也便只有皇贵妃娘娘一个人通晓文墨,能陪着皇上吟诗作赋。倘若密嫔娘娘也通文墨、会作诗,那么,皇上对她另眼相看也便情有可原了。”
太皇太后又感叹道:“哀家只看皇帝特意下旨意给内务府,命内务府在他带着密嫔回京之前,便要将储秀宫重新修缮布置妥当,哀家便知道皇帝的心里对密嫔必定是有几分情意的。”
“哎,谁让皇宫选秀女的规矩是老祖宗定下的,看重家世、德行远胜过容貌。因此,如今皇帝后宫之中容貌出众的妃嫔的确不多。虽然卫贵人长得还算不错,但毕竟是辛者库贱籍出身。”
“皇帝自从被人算计着宠幸了卫贵人以后,也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就连卫贵人所生的八阿哥都交给了惠妃抚养,对八阿哥也不如对其阿哥亲切。”
“哀家本以为皇帝会因为卫贵人的事而厌恶容貌出众的女子,却没想到皇帝第一次南巡回来便带回了一位汉女出身的密嫔。若说密嫔的容貌长得不好看,连哀家都是不信的。”
提及容貌美丽的女子,太皇太后就难免想起了此生让她最为厌恶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当年备受皇太极宠爱的关雎宫辰妃博尔济吉特海兰珠,另一个便是深得顺治帝宠爱的孝献端敬皇后董鄂氏。
这两个女人容貌都生得极美,可是,她们两人一个抢走了她的夫君,一个夺走了她唯一的儿子。
因此,时至今日,太皇太后一想起这两个女人仍然觉得心情低沉,胸口仿佛被一口闷气憋得难受。
太皇太后脸色阴郁,沉声道:“哀家只希望皇帝不要为了密嫔而失了分寸,做出和他的皇阿玛一样的错事便好!”
苏麻喇姑一边为太皇太后揉着肩膀,一边柔声劝解道:
“奴婢觉得既然皇上如此喜爱密嫔娘娘,那么便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太皇太后也不必如此担心。左右再过几天皇上的御驾便回宫了。太后太后且先看看再说,或许,密嫔娘娘也是一个招人疼的孩子,太皇太后也许会和皇上一样喜欢她呢?”
太皇太后瞥了苏麻喇姑一眼,叹息道:“但愿如此吧。哀家已经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哀家可不想一把年纪了再失去皇帝这个孙儿。”
苏麻喇姑笑道:“太皇太后过虑啦!阖宫上下谁不知道皇上最是敬重您的?皇上每日无论朝政多么繁忙,都一定要日日来慈宁宫向您请安,竟没有一日不来的。”
“奴婢记得两年前皇上出巡盛京的时候,这一路上几乎每天都要命人驰书问候您的起居,皇上还把亲自在河里捕抓的鲢鱼、鲫鱼脂封,派人特意送回宫里给您尝鲜呢!”
“去年秋天,皇上陪着您巡幸五台山,奴婢记得每次到了上坡地方,皇上都要特意下轿,亲自为您扶辇,保护您的周全呢!太皇太后和皇上之间的祖孙情分,莫说一位密嫔娘娘动摇不了,就是十位密嫔娘娘,也一样撼动不了的!”
太皇太后被苏麻喇姑哄得心里舒服了些,指着苏麻喇姑笑道:“苏麻的这张巧嘴,还和当年一样甜!就会哄哀家开心。”
永寿宫中,贵妃钮钴禄瑾瑜听着太监小宁子的回禀,知道了皇上命内务府重新修缮布置储秀宫,竟然是为了一位皇上在南巡途中下旨新册封的密嫔。
贵妃的脸上始终带着端方优雅的浅笑,还抓了一把金瓜子打赏了办差得力的小宁子。
贵妃命小宁子退下去以后,便吩咐大宫女玲珑伺候她更衣梳妆,“你伺候本宫换一件衣裳,最近几日皇贵妃娘娘的身子不大爽利,本宫有些放心不下,要去承乾宫看望皇贵妃娘娘。”
玲珑连忙从衣箱里取了一件暗红色牡丹彩蝶羽缎氅衣,呈给贵妃过目,
“主子,现在外面正在飘着小雪,这件暗红色羽缎氅衣现在穿着岂不正合适呢。红色的氅衣衬着白色的雪,主子若是穿了这身儿衣裳,一定比那画里画的仙女还要好看呢!”
贵妃被玲珑逗乐了,“你这丫头,本宫身边的这些宫女里头,就属你的嘴最甜!像是抹了蜜糖似的,专会哄本宫开心。你这股子嘴甜会说话的伶俐劲儿倒真是应了你这个名字了!”
玲珑连忙恭维道:“奴婢的名字还不是主子您取的嘛!依奴婢说,正是主子为奴婢赐的这个名字极好,因此,奴婢自从得了这么一个好名字以后,便越来越伶俐了!”
贵妃一边同玲珑说笑,一边接过玲珑递给她的暗红色氅衣在身前比了比,随即想到一件事情,便皱眉道:
“本宫记得皇贵妃娘娘平日里最爱穿红的牡丹花纹的旗装,这两日皇贵妃娘娘身子本就不大好,本宫这个时候特意穿一件红色的牡丹花纹旗装去皇贵妃娘娘面前凑什么趣儿?岂不是会惹得皇贵妃娘娘心里不痛快,本宫也白讨个没意思。还是换一件吧。”
贵妃思索片刻,对玲珑吩咐道:“去将本宫那件品月色缂丝枝梅纹夹棉氅衣拿来。如今这个月份既有梅花又有雪景,穿这件衣裳倒也应景。”
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