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虽然自己既不大清楚这件事情了,但他的乳母却不止一次向他提起过,康熙十七年十一月,年仅五岁的他出了痘,得了天花,这在当时几乎是不治之症,病情可谓凶险至极。
他的皇阿玛爱子心切,下旨从十一月二十七日起自十二月初九日止,各部院衙门奏章俱送内阁,每日亲自陪在他的身边,全心全意看护他,陪伴他度过最凶险的危重期。
待他终于痊愈之后,他的皇阿玛还特地祭扫了方泽、太庙,并向天下臣民宣告这一喜讯,可见皇阿玛对他的宠爱。
而他的皇阿玛在得知密嫔身体不适的时候,竟然看不出一丝着急与关心,由此看来,他的皇阿玛对密嫔也并没有多么在意。
说不定他的皇阿玛只是将那个美貌的汉女当成一个解闷儿的玩意,顶多宠爱一阵也便丢开手了。
想到此处,胤礽心里终于放心了一些,遂不再去想那位容貌冠绝后宫的密嫔,继续跟着张英认真的读起书来。
他的皇阿玛曾经当众言明:“朕一天中有两件要事,一是问太皇太后安,另一件即是过问皇太子的学业。”而他在六岁以前,一直都是由他的皇阿玛亲自教导读书。
他的皇阿玛每天都会亲自为他讲授四书五经,每日御门听政之前,都要让他将前一日所授之书背诵一遍,复讲一遍。
他是他的皇阿玛心中天资聪颖的太子,因此,他更要勤奋刻苦、毫不懈怠,方才能够学有所成,不让他的皇阿玛对他失望。
康熙离开上书房之后,脚步便越走越快。梁九功起初还以为康熙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紧的奏折,因此才会如此急匆匆的赶回南书房去批折子,没想到康熙并没有回南书房,还是直接回了寝殿。
梁九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万岁爷方才听闻太子爷提起密主子身体不适的时候,并不是不关心密主子,只是在皇子的面前不宜表现出来罢了。
康熙匆匆赶回后殿,一进院子便发现了那个模样有些怪里怪气的小雪人。
康熙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小丫头今早醒来后看见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雪,便忍不住跑到院子里来堆雪人了,难怪胤礽方才会说在院子里碰见了她呢。
康熙只看了那个雪人一眼,便迈着大步向寝殿走去。康熙走进寝殿一看,发现寝殿之中静悄悄的,问了素心之后方才知道蜜菀刚才堆雪人玩累了,此时正在睡觉。
康熙大步走到龙床前,掀开床幔一角,见蜜菀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小脸儿睡得粉扑扑的,纤长浓密的羽睫乖乖的垂着,或许是有些睡热了,还将小脚调皮的从棉被中伸了出来。
康熙见蜜菀无事,方才放下心来。康熙看了看时辰,见这会子都已经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了,也该叫菀菀起来了。菀菀腹中如今还怀着两个龙胎呢,母子三人都是饿不得的。
康熙担心自己身上的寒气冻到蜜菀,因此,康熙在去叫醒蜜菀之前,首先命芳柔和芳仪伺候他换了将上朝穿的龙袍换了下来,只穿了一件明黄色帝王常服,又在薰笼前暖了暖手,而后才走到龙床旁边,打算唤蜜菀起床。
康熙吩咐素心掀开床幔,侧身坐在床边,动作轻柔的将蜜菀抱入怀中,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睡得粉扑扑的脸颊,柔声唤道:
“菀菀醒醒,该用晚膳了。若是你还没睡够,等朕陪你用了晚膳以后,你再接着睡。”
蜜菀睡得正香,正梦见她和雪宝一起在雪地里快乐的玩耍呢,却没想到忽然被康熙给吵醒了。
蜜菀眨了眨眼睛,愣愣的看着康熙,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发现她已经从刚才那个无忧无虑、轻松快乐的梦境之中醒过来了。
康熙见蜜菀瞪着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担心蜜菀又觉得身体不舒服了,连忙关切的用手试了试蜜菀额头的温度,确定她并未发热之后,方才放心了一些。
康熙想起蜜菀上次做噩梦的事,还以为蜜菀又做噩梦了,便关切的询问道:“菀菀可是刚才又做噩梦了?菀菀莫怕,你将噩梦告诉朕,和朕说一说,也便不怕了。”
蜜菀浅笑道:“谁说我刚才做的是一个噩梦了?我刚才梦见雪宝和我在雪地里玩得可开心了!”
康熙敏锐的捕捉到一个陌生的名字,立即皱着眉头问道:“薛宝是谁?是男是女?”
康熙心念急转,他安插在王国正府中的眼线怎么没有在传回宫的密折之中提过蜜菀从前在家中的时候有这样一位名叫薛宝的朋友呢?
蜜菀和素心听了康熙的问题,先是一愣,随即彼此对视一眼,险些没忍住笑出来。
蜜菀指了指窗外,告诉康熙道:“皇上,雪宝是我给我和素心今天一起堆的雪人取的名字。皇上刚才进来的时候,应该已经看到雪宝了吧。至于雪宝是男是女……”
蜜菀心里其实觉得雪宝是一个男孩子,可是,想到康熙刚才警觉的质问和醋意十足的语气,蜜菀决定还是聪明的不提这件事情为好。
蜜菀望着康熙的眼睛,笑着解释道:“雪宝只是一个小雪人而已,因此,我也不曾想过它究竟是男是女呢。”
当康熙听蜜菀说雪宝就是外面那个怪里怪气的小雪人的时候,自己都不免觉得他刚才的反应有些过分了。
康熙有心想要故意转移话题,便笑着对蜜菀道:“朕看那个雪宝的模样的确有趣,倒是和其他的雪人并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