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之鼎和周平仔细查验了皇贵妃于除夕夜所穿的明黄色吉服袍衣袖上的白色粉末和瓷瓶里的红色药丸,而后又查看了那张记载着入魂香配方的药方,两人低声讨论研究了几句之后,便向康熙回禀称:
此件明黄色吉服袍衣袖上面所沾的白色粉末便是瓷瓶中的红色药丸捏碎以后而成的药末,当这些白色粉末与其他香料混合之后,便会释放出可以迷惑人心、令人欲念涌动的迷*香。
而此药与药方上所记载的前朝禁药入魂香一模一样,应该便是入魂香无疑了。
皇贵妃听得心惊胆颤,当即便反驳道:“什么前朝禁药入魂香,臣妾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臣妾不知道这些腌臜东西究竟是如何被送到臣妾的寝殿里的,更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沾到臣妾的衣袖上面去的,想必这里面少不了紫云这个奴婢所做的好事了!
再者,倘若臣妾当真对皇上用了迷*药,皇上也该翻臣妾的绿头牌、命臣妾侍寝才是,可是,臣妾并未听闻皇上除夕夜翻了哪位妃嫔的绿头牌,可见皇上并不曾中过什么迷*药,足见臣妾是被人冤枉的!
皇上,依臣妾之见,应该立即将紫云送到慎刑司去严刑拷问,让她说出幕后主谋之人究竟是谁?招出她究竟是奉了什么人的指使用这样阴险歹毒的手段陷害臣妾?”
康熙冷哼一声,沉声道:“你确定你要将紫云送去慎刑司严刑拷问?你就不怕紫云在严刑拷打之下,再说出其他什么好听的来?到时候,佟佳氏一族的脸面只怕都要被你丢尽了!”
皇贵妃震惊的望着康熙,第一次发现康熙看向她的目光之中除了冷漠之外,竟然还有明显道厌恶。
皇贵妃当即便落下眼泪,委屈的哭道:“皇上,臣妾自从入宫以来,一直尽心尽力的侍奉您,被皇上册封为皇贵妃以后,更是严于律己、以身作则,为皇上打理后宫事务,无论多么辛苦,都不曾有一句怨言。
臣妾对皇上一片深情,难道皇上感受不到吗?试问臣妾又怎么会做出伤害龙体的事情、怎么可能对皇上用药呢?
臣妾对皇上用情至深,甚至甘愿为皇上去死,臣妾可以以自己的性命起誓,臣妾从来没有做过伤害皇上龙体的事情!
倘若臣妾说谎,曾经将对皇上龙体有害的迷*药用在皇上身上,便让臣妾活不过三日,死后还要堕入大焦热地狱,受烈焰焚身之苦,永不超生!
臣妾绝对没有对皇上用药,也不曾做过任何有损佟佳氏一族颜面的事情,请皇上明鉴!”
康熙只觉得皇贵妃颠倒是非、砌词狡辩的模样着实令人厌恶,实在懒得继续再同皇贵妃多费唇舌了,便将紫云方才写下的供词直接扔到皇贵妃面前。
皇贵妃虽然心中慌得很,却依旧强自镇定的捡起康熙扔到她面前的供词,仔细的看了起来。
皇贵妃越看心中越是绝望,紫云这个贱婢竟然将她从前所做的那些不可为外人道的事情全都禀告给康熙了。
例如她表面上将庶妹佟佳云绮和出身满洲正黄旗的定嫔万琉哈雅芙安排在承乾宫,对她们照顾有加,实际上却一直暗中阻挠她们为康熙侍寝,不愿意看到承乾宫里除了自己以外有其他妃嫔遇喜。
甚至包括她指使四阿哥身边的宫人故意挑唆四阿哥和德妃之间的母子关系,阻止四阿哥去见德妃的事,紫云这个贱婢竟然全都说出来了!
皇贵妃握着供词的手都在不住的发抖,她知道如果康熙已经看了紫云的供词,那么对她的印象必然会一落千丈,只怕如今再说什么都难以挽回康熙对她的信任和好感了。
皇贵妃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几乎就要晕倒了,但她知道她这个时候绝不能昏倒,她还要尽力将自己从对皇上用药的罪名中摘出来,她还要竭尽所能保住佟佳氏一族的颜面!
皇贵妃望着康熙,恼怒的指着紫云,委屈的哭诉道:“皇上,这些都是紫云这个贱婢污蔑臣妾的!臣妾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请皇上明查呀!”
康熙冷笑道:“你说这些都是紫云这个奴婢诬陷你的,那么,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康熙说罢,又将几张供词扔到皇贵妃面前。皇贵妃一看,身子顿时摇晃了几下,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原来,康熙不止审问了紫云一个人,而是将她身边所有的宫人都一一审了一遍,甚至包括她安排在四阿哥身边的乳母、太监,以及她安插在定嫔、庶妃佟佳氏身边的两个宫女。
康熙冷声质问道:“你说紫云诬陷你,那这些也是你身边的宫人们诬陷你的吗?
这些宫人都是被分别审问的,他们并没有提前串供的机会和时间,可是,为什么他们在供词中所供述的你做的恶事却一模一样?总不会是这些宫人们都被收买了,一起商量好了要陷害你吧?”
皇贵妃张了张口,想要为自己再辩白几句,却又找不到理由和借口,只能低着头不停的轻声哭诉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求皇上相信臣妾!”
康熙失望的摇了摇头,“朕没有想到,你有一天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朕记得你从前刚入宫后的时候曾经对朕说过,你最喜欢梅花的坚韧不屈、高洁脱俗;喜欢兰花的忠贞不渝、与世无争。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配得上你曾经钦佩和欣赏的这些品格?”
皇贵妃忽然轻声笑起来,脸上的笑容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