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恍然如梦。
来钱太容易了!
这比年底的双薪待遇还爽啊,等于两年的双薪,那还能不美吗?
但这其实还不算什么呢。
千万别忘了,生肖票可是题材系列,具有联动性。
而鼠票是属于垫底的。
这耗子一动,猪就跟着向上拱,然后是鸡鸣狗叫,猴子蹿天啊!
就老鼠的这点涨幅,和其他的生肖票一比,那就不够看的了。
因为任何一张其他的生肖票都涨得比它高!
猪的单枚从一块五拱到一块八了,狗票从六块出头直奔七块,鸡飞上了十五块五,猴子一个跟头就突破七十大关。
生肖邮票是全员气势如虹!
这才叫真正的梦幻。
真是一鼠得道,鸡犬升天啊!
所以宁卫民,压根就不像沙经理他们,就看着鼠年邮票往上涨傻乐。
最多也就能兼顾的看看猪呀,狗的。
宁卫民是那么的超凡脱俗,跟他们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个时候,他最爱干的缺德事儿,就是“猴子偷桃”——拿自己的散猴票,去市场上换别人的珍稀邮票去了。
所以说嘛,要是与算盘珠子长在心眼里的宁卫民相比,这年头倒腾国库券的人,还算得了什么?
杨百万?
那也就是一个靠跑腿儿挣小钱儿的苦人儿罢了。
蝇头小利,不值一提。
不过反过来也得说,宁卫民的投机生意越热闹,对于张士慧,却是个误会逐渐加重,越来越吃心的过程。
倒不是为了钱,关键是一种与宁卫民越来越疏离的感觉,让张士慧不舒服。
想想吧,春节已经过去了,烟酒生意的热闹劲也开始降温了,张士慧现在基本就守着“坛宫”天天来定点上班了。
可他成天见不到宁卫民的面,主要替宁卫民管饭庄的又是杜阳,那难免产生受冷落的自我怀疑啊。
所以春节过后,这小子都有点变性的趋势了。
天天跟怨妇似的成了碎嘴子,比他那怀了孕的媳妇儿还能念叨。
在家里无论干什么,都得念叨两句宁卫民。
“哎,媳妇,你说这小子啊,把我弄过来帮他。可又让别人管饭庄,那我成什么了?摆设啊我。哼,你说,我是不是该辞了这份工,继续跑我的生意去?”
要不就是,“哼,这下子炒邮票不带我。行嘞。那我挣钱也不带他。”
“媳妇,知道吗?我那几个绵阳的客户还真把电视给做出来了。最近他们就要来京办事,还离不开我帮忙。他们说内部优惠价可以一千块卖我十台。好事儿吧?”
“可你说这钱咱还跟宁卫民分吗?不该告诉他吧?我反正觉着,他不仁我就不义啊……”
弄得刘炜敬都怕他了,直哀求。
“哎哟,我谢谢您了,张大经理,您就一天别提宁卫民行吗?我现在听你念叨他,我脑仁儿都疼了。就算为咱孩子着想行吗?你要对他有什么意见,你直接跟他谈谈啊。背地里你折磨我精神,算怎么档子事儿……”
说白了,刘炜敬的这种怒气,还真就有点跟《大话西游》里,观音想弄死唐僧的感觉类似。
可要说也有意思,别看张士慧这么神叨,似乎已经奔着要与宁卫民割席断交去了。
但是,想安抚好了这小子也容易着呢。
仅仅是一顿饭,就能让俩人和睦如初。
甚至连宁卫民都不知道张士慧心里闹腾到这个地步,这段时间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气。
完全蒙在鼓里的情况下,就把这小子的毛儿给胡撸顺溜了。
元宵节这天,大约中午十一点多一点。
张士慧正上班呢,巡察备餐工作,准备开业迎接顾客了。
结果没想到接着个电话,是宁卫民,让他赶紧到北神厨来一趟。
电话里,还让他从饭庄库里拿两个灭火器,一个锅,两包木炭、和一些泡菜、调味儿料过来,说十分钟必须到。
张士慧以为是单纯的跑腿儿差事呢。
其实心里挺不高兴的,有心想让个服务员送去。
后来又一想,东西太多也太杂,万一宁卫民要陪什么大人物,如果耽误了事儿可不合适。
就这样,还是自己跑了一趟,从天坛北门把直接把皮卡开了进去。
结果没想到,去了地儿才发现,北神厨的院子里居然摆上了席。
太阳底下坐着的人,除了宁卫民之外,就是康术德、张大勺、罗广亮,以及孙五福啦。
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了。
反倒一个身居高位的主儿都没有,就连天坛公园的领导都没有。
张士慧就好奇了,“哎,怎么大伙儿都跑这儿凑齐了,这是吃的什么饭啊?”
宁卫民当时就乐了,“吃什么饭?当然是过元宵节啊。看看,没外人,就等你了……”
结果就这一句,张士慧的心里里面热乎了。
“可我……我这还上班呢?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那饭庄不还有杜阳嘛。让他盯着不就行了?你今天放假,我说的。喝完这顿,你早点回家睡觉去。”
好嘛,这话听进耳朵,张士慧简直美透了。
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份地位实在超然。
没错,他和杜阳不一样啊。
那主儿能力再强,本事再大,也就是宁卫民单纯的下属而已嘛。
所以接下来什么都不用说了,这小子乐乐呵呵的,就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