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霁冷冷道:“别叫我前辈。”
“那叫您什么?”云棠闭着眼睛,表面和顺,心底腹诽这个蛇精病修为好高,要不是他修为那么高,谁敢这么绑着她再弄坏了她的发型她一定把他头都给打掉啊!
燕霁却又凑近她,他的眸色有些浅、带了些异域的魅惑,认真而锐利:“你在心里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
云棠:!!!
她为难道:“这、这会不会太不尊重了?”毕竟她心底想的都是些什么王八羔子、混蛋、蛇精病之类的粗鄙之语。
既不尊重对方这个大魔王,也不尊重她自己的生命……
燕霁道:“不确定呢,不过……如果你敢撒谎,我会杀了你。”
他的手刀落在云棠颈侧,云棠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刚才她只见了燕霁一面,就被燕霁觉察出她认识他。
而且这人极信任自己的判断,他根本没给云棠辩解的机会,只给她选择:要么说实话,要么死。
难缠,难搞。
云棠迫于颈刀,只得从自己一堆腹诽中挑了一句:“混、混蛋。”
她说完就睁眼,清澈明亮的眼因为适才进水有些不适,还正泛红,看起来极软。云棠心想这下自己肯定要凉了,她睁着软漉漉的眼,脑子里立刻判断出一会儿她要从哪里开始动手。
她双脚被绑,逃不了了,现在左手能动,还有几十枚银针……哪怕她打不过对方死了,她也要从他的身上撕扯下一块皮肉给她陪葬。
从魔域出来的云棠,是一只极美的杀人兔。
未料,燕霁居然狂笑起来:“混蛋吗?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肩膀耸动,云棠简直称得上惊恐,她戳中他哪个点了?
不过,还好,她现在人头没落地,笑就笑吧,这是他的自由。云棠卑微地想。
忽而,云棠背后传来人声:“好一对不要脸的野鸳鸯!”
这声娇俏的女声使云棠浑身一僵,云棠缓缓回过头去,不远处树下站着三男二女,穿着楚月宗的黄衣。
这楚月宗依附于太虚剑府,但因千年前出了一个飞升老祖,所以心高气傲,连带着门内弟子也是。楚月宗同太虚剑府极近,之前两宗因着灵矿一事达成了协约,故而,楚月宗的人也能在太虚剑府后山寻觅资源。
为首那男子须发皆白,精神奕奕,不是楚月宗的大长老还是谁?他旁边那女子面如银月,清艳动人,正是楚月宗第一美人薛安安。
薛安安和云棠也有些龃龉,薛安安向来见了云棠就跟斗鸡似的,曾有次云棠穿了身红裙下山玩儿,她那石榴裙鲜艳如火,春风环绕,碰上带了一堆人出来的薛安安,薛安安冷笑:“年纪不大的丫头片子也学人穿红衣,没点子韵味,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画虎不成反类犬吗?”
云棠当即就道:“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觉得啊,别人要是也这样觉得别人早就说了,还会只有你一个人瞎叨叨吗?”
她环顾一周:“难道你没见到别人身上都长了嘴?”
自此,梁子结下了。
薛安安见回过头来的居然是云棠,见到她那张脸后先是一妒,再看她衣衫湿透,一喜,捂嘴阴阳怪气道:“我道谁那么风.骚呢,原来是你,大庭广众之下学人野合,嗤,丢人现眼,我来看看,到底是哪家的郎君那么饥不择食?”
薛安安扭着腰走过来。
云棠:……这个女人瞎吧,她和人野合,这杀人的气氛她看不懂?还走过来?她上赶着给人家大魔王送菜?
云棠几乎能感受到身后燕霁的冷意了。
想来也是,别人大魔王虽然灭世,但是云棠在梦中可没听过一句关于他祸害良家少女的风言风语。估计他忍不了这样的污蔑。
云棠疯狂地向薛安安眨眼,示意她别过来,薛安安不阴不阳道:“你眼抽了?”
我看你才是脑抽了!
云棠没办法,道:“薛安安,你没看到地上那么多血?我在和我师兄比试,你别胡言乱语,快给我滚开,否则我把你皮给扒下来。”
薛安安往地上一瞧,一叫:“哎哟哟,好多血,人家好怕呀~”
云棠还以为她终于知道事态不对知道跑了,却见薛安安娇笑道:“你们俩玩得那么激烈呢?啧啧啧,这一地的血,也不知道伤不伤身啊。”
云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脸绿了,几乎想掐死薛安安这个智障,薛安安又注意到云棠的姿势,她手脚都像是被绑了,动也动不了,虽然没看到绳子之类的东西,但是修真界人谁还没点儿奇奇怪怪的东西。
薛安安又嘲讽道:“还玩儿的捆绑呢?你那野男人绑的技术不错啊,啊哈哈哈,这附近是不是还有蜡烛和鞭子呀?”
云棠黑着脸:“这附近还有你的脑子,薛安安,你还能再骚一点吗?”
这一个妥妥的凶案现场,薛安安到底有多黄能想到那方面去啊?
薛安安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云棠:“别装了,你衣服都湿透了,你当我傻吗?”
云棠衣服湿透,曲线玲珑,她生得美极,雪肤花貌,气质如垂丝海棠,哪怕什么都没想,轻轻一眨眼,都眼波流转惹人心颤,再加上燕霁把她给绑成了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大”字形,被人看到了,确实会被误会。
云棠快气死了,她想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又发现燕霁自始至终就没拿出什么凶器,而且她身上还一丝伤口都没有!
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