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从非心神一震,弯弯疯了?
下一刻,街道上忽然来了几个彪形大汉,分开人群,把细皮嫩肉的弯弯给强制夹在臂弯里,一个满脑肠肥的男人神情憨着,流着口水:“弯弯……弯弯……”
“把弯弯给带走……睡觉。”
“啊!”弯弯见到那个男人,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下子尖叫起来,被人按住嘴,活活拖走。
胡从非见到弯弯受辱,哪里肯受这个气,当即抽剑阻拦:“放开她!”
那群男人神色不善,同样拿出趁手的武器:“哪来的英雄救美的狗东西,不知道打听打听我们的名号,要从我们手里抢女人,不如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胡从非哪里会怕这几个喽啰,他怒气上头,却又立马想到,不行,这只是幻境。
幻境里他杀人就输了。
胡从非想了一会儿,权衡利弊后,他避开弯弯的眼睛,放开拦人的手。
这只是幻境。
那几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对嘛也不错,要是头程我们,这个妞儿今晚也分你一次。”
胡从非不答话,弯弯恐惧到发抖,她本来满眼是星星地看着胡从非,见到胡从非放手后,眼里的星子骤灭。
不是从非呀。
弯弯把脸扭开,朝其余路人求救:“从非、从非……从非救我,从非,阿非……”
胡从非紧紧捏着手没说话,他想到弯弯刚才说的“那个王八蛋这么欺负我,你都不知道奋起,你就是个缩头王八蛋。”
弯弯说得没错,但是,这只是幻境呀。
胡从非拳头发紧,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幻境,可是,一颗心却越来越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到过弯弯了,他掉下魔域前和弯弯相依为命,那时候确实有个人总是欺负弯弯,如果他自己这么久没回去,那么弯弯……很有可能遭遇的就是这些。
她无依无靠,会被折辱,满世界等着不会回来的自己。
她不想承认自己离开了,她想给自己留下一点希望,所以疯了,疯了的弯弯认为自己懦弱,看着她被折辱,但还是会每日陪着她。
胡从非知道,这是弯弯会经历的真实事情。
他心中堵着一道憋闷的墙,为了十狱剑,胡从非不想动手,可是,弯弯的痛呼声不断传入他的脑海中。
他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将一个男人踹飞在地。他在现实中没能保护好弯弯,连幻境也要看着她受辱?
胡从非一脚踹过去,不只幻境里那个男人被踹飞在地口吐鲜血,连带着他也像是站不稳那般,体内血液奔腾,胸口憋痛。
胡从非一腔的愤怒继而被诡异替代,为什么他打人,他反而也要受伤害?
这时幻境里的那几名男人看胡从非居然敢反抗,骂骂咧咧地上来,这些人都有一定修为傍身,刀光剑影当即加诸在胡从非身上,他身上血流如注,幻境里的人能伤害他,他要是伤害他们,也会受到同样的惩罚。
这是什么规则?
这岂不是告诉所有来试炼的人,只能挨打,不能还手?难道十狱剑就要选一个这样擅长挨打的剑主?
之前他也没见到十狱君只挨打不还手啊。
胡从非被人捅了好几下,疼得面色扭曲,他终于想起此时在幻境里的不只他,还有云棠。胡从非乜斜着眼去看云棠,幻境里,每个人的幻境似乎是独立的,别人能看到他们的幻境,他们幻境里的人却不能看到除他以外的人。
否则那群登徒子,哪怕是审美再奇特,也该选云棠去调戏,不该选弯弯。
胡从非从刀剑中睁开眼去看云棠,他这才发现,云棠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反而全是魔域里的魔怪,魔怪们张着巨大的嘴,其中有牙齿尖利的食人魔鱼,还有脚踏火焰的恶灵蜈蚣。
这要是被咬一口,可能当场交代在这儿。胡从非捂着伤口,忽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难受,人果然要靠对比,看见别人比自己惨,他就心情舒畅。
然而,云棠并没他想象中的狼狈,她手中长剑上串着好几只食人鱼、蜈蚣,蜈蚣的腿脚还在挣扎,满是血腥,身体仍然挺直、放松,看不出一点痛苦之色。
胡从非一愣:“你为什么不会被反噬?”
“什么?”云棠听到胡从非的话,转过身来,这一转过身,胡从非才发现她前面几乎全是血,唇角溢出的血顺着脖颈往下流,胸口处也开了好几团血花。
云棠道:“我也被反噬了,怎么了?”
她一边流血,一边把其余的食人鱼和蜈蚣串成一串,每动作一次,身上的血就多一点儿,然而,她半点没犹豫,一直串一直串。
胡从非愣住,咬牙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十狱剑就为了选一个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剑主出来?”
这是不是有病?
云棠则毫不避讳胡从非:“你杀人、伤人,予人痛楚,人予你痛楚,不是很正常吗?”
“这正常?”胡从非身上剧痛,“他们欺负弯弯,我要杀他们,凭什么我还要遭遇一样的痛苦?他们打我为什么不疼?这个幻境明显有问题!”
他在这边义愤填膺,却看到云棠一脸淡然,他心里升起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难道你认为那正常??”
“正常。”云棠道,“今日是你的爱人被欺负,所以你自诩受害者,曾经你难道没有恃强凌弱过?今日的拳脚刀剑,也一如你之前加诸在别人身上的拳脚。”
她万分认真道:“只有让每一个施暴者都能体会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