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醉火峰的亲传弟子已修出火灵,火灵光芒如虹,和雪白的长剑相应和,炽热的火息长舌一般使人生畏。
鹤阳子原本还觉得这些弟子表现得非常完美,心中略有自得。
他一朝燕霁看过去,发现老祖宗并未露出欣慰之态,反而眸光锐利,看着某处,也不见笑颜。
失算了!
鹤阳子心想,老祖宗的修为有多高,他们的修为有多高?老祖宗肯定要求极高,说到底,是他们无能。
燕霁坐在太师椅上,他光是不笑,就给了许多人压迫感。在舞剑的弟子更是越发紧张,开始偶尔出错。
燕霁和玄容真君给人的感觉可不同,玄容真君不笑时是高岭之花,克己守礼,别人都知道他不会做出不端庄的行为。
而燕霁身上就是有那种凌厉感,若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云棠简称这为隐藏的疯狗气势。
苏非烟也有些紧张,原本她以为老祖宗是个或和蔼或古怪的老人,没想到,他分明却是年轻男子的模样,而且看起来不好相与。
苏非烟无法再维持之前的坦然,手心已经出汗,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绪,理了理衣角。
她不用太紧张,老祖宗不喜欢那些人,是因为他们的剑招多繁复,想来,太虚剑府的老祖宗剑法一定精妙,看不上那些繁复的剑招。她不如化繁为简,反而更妙。
等到苏非烟上场时,她便临时替换了一套剑招。
她的剑招没太多花架子,出剑精准,加之人长得美,有一种清冷之感,太虚剑府的弟子们都不由得在心底称赞,若论舞剑,看到现在,这个苏师妹最出色,而且看得出不是花架子,是有真本事。
苏非烟在空中旋转一下,甩出一招“荡”剑式,趁此机会,她第一时间将目光往底下扫去。
那些或是爱慕、或是惊艳的目光苏非烟已经看多了,她的目光瞥向玄容真君那里,玄容真君也在认真看她舞剑,但是,他的目光里只有欣赏,没有一点点男女之情。
苏非烟一时有些微难过,她随着剑荡过去,目随剑动,再看向上边的燕霁。
没想到,燕霁的目中已经浮上几丝不耐烦。七十三峰的亲传弟子一个一个舞剑,得舞到什么时候?
苏非烟看见他不耐烦的表情,有些慌乱,瞬间就出错了一式剑招。
原本如清月般的面容也浮上些惊慌,燕霁更不耐烦,对鹤阳子道:“还有多少人要舞剑,一并上来。”
鹤阳子看了眼天色,的确,七十三个弟子得舞到下午去。
鹤阳子气沉丹田,唤其余弟子上来,瞬间,苏非烟的独舞变成了群舞,她只是其中一个舞剑者。
苏飞烟的脚步当即有些凌乱,她自从进了太虚剑府,剑术、容貌皆是上承,还没有遇到别人这么对她过。
难道她舞得不够好?
苏非烟连连出错,气息有些不稳,最后瞥到一旁连青峰那位容貌平平的师姐时,才压住性子,重新镇静下来。
圣祖谁都看不上,并非针对她。苏非烟旋即舞剑,衣裙翩翩。
云棠的心也平静下来,她刚才看到燕霁不耐烦时,可真担忧燕霁一个没忍住,直接大开杀戒。
看见群舞后,云棠平静下来,有种保住性命的感觉。
等剑舞完毕,鹤阳子小心翼翼问燕霁:“老祖宗,这些弟子的剑舞如何?”
他生怕燕霁不满意,有些忐忑。
燕霁也懒得挑错:“除了使错剑招的,无大过。”
堂堂太虚剑府的亲传弟子在他面前使出看家本领,他只说一句无大过,若是换做别人,这些核心弟子必然不依,但那是太虚剑府中兴之祖,便无人敢说话。
鹤阳子已经满足了,道:“老祖宗,这些年来,宗门内虽不如老祖宗在时鼎盛,但也没辱没门庭,添了许多新鲜东西,不知老祖宗可愿移驾一赏。”
燕霁坐在太师椅上,鹤阳子姿态放得极低。
他的一切都是老祖宗给的,现在就像一个求表扬的孩子,想得到燕霁的赞赏。
燕霁终于答应,但是道:“寻个人同本座一路。”
鹤阳子心知燕霁久未回宗,总要有人带路,他自告奋勇:“弟子请愿。”
燕霁瞥他一眼:“不用你。”
鹤阳子有些受伤:“老祖宗为何……”
“你的脚程是多少,本座的脚程是多少?难道要本座等你?”
这里牵扯到一个秘闻,鹤阳子年轻时腿脚受了伤,永不可逆,此事他本未告诉任何人,别人见他行路慢,也只以为是他活得太久之故。
鹤阳子自心底折服,不愧是老祖宗,一眼就看出他有脚伤。
鹤阳子正欲问燕霁要谁同行,燕霁便起身,伸手一指,正是云棠的方向:“那一列,第六个女修。”
云棠原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还是被燕霁给拎了出来。
她居然没太多惊讶,心知早晚有这一遭,这儿只有她知道燕霁的真实面目,燕霁一定会找机会敲打她的。
毕竟他们在同一条贼船上。
云棠乖乖出列,燕霁道:“过来。”
……云棠照做,她默默吐槽燕霁居然说话都那么霸道,他们魔道的是不是都有这个爱好。
云棠走过去,周遭极安静,落针可闻。所有弟子都注视着云棠莫名得了老祖宗的青眼,云棠被这艳羡的目光给看得脸颊微烧,她能理解他们的注视。
毕竟她也从来没有出过这种风头,快要顺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