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
魏姓官员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契,道:“莲心楼已然被买下,可以作为你们落脚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打点好了。”
小二将地契接过,看着红袍官员的目光中,分明带着一丝残忍,但还未等这丝凶光彻底显露,女掌柜便开口道:
“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嗯......”
魏姓官员起身,刚走了两步,脚步有些踌躇。
“右相想必已经告诉过你,若是发现陈正阳文宫已经恢复,便来此处找我,但此事你别继续往下想了,否则......”
女掌柜嫣然一笑,道:“无须我们动手,你便要突患顽疾死在府中。”
“是。”
魏姓官员后背被冷汗打湿,急忙出了门。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女掌柜拢起发丝,叹了一声:“右相,真狠啊,谁能想到,姬晓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姬家从来都不需要什么文名。”
“还得多亏那傻子,将羽林卫都引开了。”
那小二坐下,面上隐现着黑色的斑纹,他嗤笑道:“这恐怕,也是为了那什么天命人吧?不过这古圣贤石林不是只进了姬晓一人吗?”
说着,他又摇摇头,“算了,鬼知道这老狐狸在算计什么。”
“行了,做过此次,便少于此人做这种与虎谋皮的事情。”
女掌柜身后裙子动了动,几条狐狸尾巴骤然倒竖起来。
“让弟兄们藏匿身形,咱们去莲心楼交接,等待时机。”
.......
小破庙里。
‘唐诗三百首顺序是什么来着......’
李宣回忆了一番。
随即沾满了墨汁的毛笔,如龙蛇起陆般在斑驳石板上留下一行行字迹。
他当然不是闲的没事写这么多诗。
看这日头,开考估计还有点时候,不如跟门房大爷们整点娱乐活动。
这是个多人运动.....起码得有四个人才行。
泠音这朵小白花就算了,别给带歪了,万一以后娶回家天天不务正业怎么办.....
“这小子还真写啊?”
黑衣黑发的曹土也将苹果吃干净,毫无顾忌的伸手在破布袄子上擦了擦,惊讶道:“居然还真写上去了?”
古圣贤石林的石碑比较特殊,非镇国之篇章,无法留于其上,非作者本人手书,也同样如此,字迹会自行淡去。
“这种书法......”
须发皆白的曹天则是眼前一亮,问道:“这字迹是后世之人所创?为何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没见过就对了。”
李宣蹲在石碑前边写边道。
那是,前世带过来的行书,除了他还能有人知道,那真就是见鬼了。
这玩意,也不好解释。
“先生说过,这叫行书......”
苏泠音在旁边小声解释道:“两位爷爷没见过很正常,因为这是先生自创的写法。”
“此字如行云流水,既不失正体的风骨端庄,又透着股潇洒写意,极为漂亮。”
曹天走过来,细细的查看,嘴中连连赞叹。
“行书......”
曹土嘟囔着,有点难受。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有人趴在你耳朵边上,轻声道:
“大人,时代变了。”
曾几何时,他们量天测地,现在居然连字都不认识了。
俩懂爷被触及到了知识盲区,自以为经天纬地,无所不知,今天却首次体会到了那种懵逼的感觉,就......
很凄凉。
不一会,一首崭新传世诗词跃然纸上。
曹土也擦了擦手,又拿起一个梨子似的宝药啃起来,嘴中喃喃道:
“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伴随着此诗出世,古圣贤石林上空骤然绽出了一阵清光,随即文气骤然化云成形,自空中落下。
文气便化不止,落在四季古道之上,凭空生了一片随风飘扬的柳树林,根根纸条随风飘舞,一下变青,一下变黄。
飞絮浩浩荡荡席卷至天空之中,一时间竟然有些遮蔽阳光。
然而,四季古道的末尾之处,又起了一阵凛冽风雪,将柳絮全部吹散。
四季古道是穷酸书生留下的,能引其共鸣,绝对是镇国诗中的佳作。
俩老头面面相觑,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一天之内,整出来三首镇国诗,这恐怕是难得一见的文道英才。
当年穷酸秀才得了个诗君的称号,便是因为一天之内连作四首绝句,首首镇国,咏尽春夏秋冬之绝景,被誉为千古第一,并以此成道。
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后人只要写诗,便越不过这四季。
现在面前这小伙子,只是用了几息而已。
速度比穷酸秀才还快!
曹土也是在摸着下巴。
俩大爷虽然不擅长写诗,但仍是瞬间领悟了其中深意。
此诗咏物寓意,看起来是在写景,实则是在讽刺。
将柳条比作张狂的小人,随着风儿东倒西歪,青黄不明的脚踏两条船,还妄想借风用柳絮遮盖日月的光辉,殊不知冬天就要来临了......
‘这是一首讽刺诗,但.....他在讽刺谁呢?’
曹土也左顾右盼。
苏泠音小心翼翼抬起头。
曹天大爷仰头看天。
曹土突然一个机灵,怒道:“好小子,如此记仇,居然写诗讽刺老夫,气煞我也!”
“大爷你想啥呢,我讽刺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