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只王玲脸色难看,连老太太也忍不住瞪儿子,史玉清听了有些想乐,这个新进门的大嫂可真是……
她真想赶紧去说给老四听听,可她低声顺眼的刷着碗没动,耳朵却竖起来生怕漏听下一个字。
王玲哭着跑了出去,老太太气得挥起炕上的小条帚疙瘩就往他身上打,“你想气死我是咋的?还不赶紧去哄哄,傻愣着干什么?”
史玉清偷偷的在外屋地撇嘴,让儿子去哄耍脾气的媳妇,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杨伟东哼了一声,“追啥追?惯得她,她以为她是谁呢?”
“她是谁?她是你媳妇,你说说你,你有啥不满的你,人家大姑娘跟了你……”老太太唠叨着,杨伟东转头就走,把老太太气得在背后骂了好几句,最后叹了口气,拍着炕嘟囔:“造孽噢!”
杨老五溜进来,开始磨老太太:“妈,我三嫂说她不生豆芽进城卖了,要不,咱们整呗,我去卖去。妈,那卖豆芽指定比工分挣得多,不信你问我二姐……”
老太太心气正不顺着,闻言没好气的说:“问啥问,要真好卖你二姐能说不再去卖了?不说别的,万一让人抓了就完了,你个小瘪犊子咋一天天就知道钱钱钱的,跟谁学的呢、”
杨老五被骂有些不高兴,嘀咕着“那还不是随你……”出去了,幸好他溜得快,差一点挨了老太太一条帚疙瘩。
杨老五不想上工,便跑去乡里玩,和认识的同村青年正溜达,被人叫住了,“哎,你不是那谁,真真的弟弟吗?”
杨老五看过去,却发现叫住他的人是那日在县城里遇到的,非常亲热的叫她三嫂名字的男人。
他有些警惕的看着男人,“我不是她弟弟,我是她小叔子,还有,我三嫂说她不认识你,别叫那么亲热。”
陶志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你三嫂?她说不认识我,你信吗?”
杨老五抿了唇不吱声,他继续道:“小伙子,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是坏人,你应该知道我吧,喏,我爸是这供销社的主任。”
杨老五抬头瞅了眼供销社,有些惊讶,但的确如陶志所料放松了下来。
陶志又掏出一根烟给他,他摇了摇头,“我不会。”他家里只有父亲和大哥抽烟,父是自己卷的烟卷,哪里抽过这样的香烟,他摇着头,眼睛却盯着那香烟一眨不眨。
陶志嘴角含笑将烟卷硬塞给他,顺手搂过他的肩,“走,跟哥喝一杯去。”
杨老五想拒绝,可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馋虫作怪,那不去的话愣是没有说出来,被陶志带到了一户人家里。
肥肉片子炖的土豆干贼香,还有一个炒花生米,一个猪蹄罐头,里面都是油,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香的罐头。
忘了前一天大哥的席面办得也还是可以的。
杨老五在家里没有喝过酒,他年纪小,家里也不让,被陶志灌了一盅酒下肚,就问什么说什么,恨不能长到六七岁还尿炕的事都告诉了人家。
至于陶志问的陶真真和三哥的事,也没瞒着,还替三哥抱不平,“我三嫂看着挺好,但是吧,谁娶了都得小心,太漂亮的女人养不住啊……”还挺跟人家推心置腹的,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缺心眼!
这句话陶志其实挺赞同的,他媳妇就也属于漂亮的女人。
至于陶真真嘛,他嘿嘿一笑,她要养得住,那还得他嘛事?
听到卖豆芽的事,杨老五又念叨起母亲怕被人抓不同意,陶志眼珠转了转,“我可以帮你,你尽管去买,只要别太张扬就行,保管没人管你。”
杨老五喝得直摇晃,眼睛冒着蓝光,“真的?太好了,你是我哥,你是我亲哥……”
要不是看在真真的份上,你叫我亲爹都不好使……
陶志心里嘀咕着。
杨老五回到家,被老太太狠狠念叨了一通,然后跟老头抱怨:“你说我要不要去找后山屯老冯婆子给破破,家里进个搅家精咋就这么一桩接一桩的不消停呢!”
老头抽着烟袋,眉头夹得紧紧得,“瞎说,你就不怕把你连老冯婆子抓起来?人老冯婆子那些年老老实实的,你可别害人了。”
老太太脸一板,“咋的,心疼了?”
老头磕了磕烟袋,“你就搅吧,那好日子就这么让你给搅没的。”
原本喝得有些多的杨老五翻了个身,嘀咕了声什么,老太太凑近一听,就听见小儿子嘀咕着“真真?真真是你……”
最后几个字“叫的吗?”被他咽进肚子里,他打起呼噜来。
却不知道这没有说完的梦话,被老太太听在耳朵里,气得身体都直多抖。
“我说老头子,那女人真不能留了……”
老头摇摇头,“那就把她分出去吧,老三早就想分家,你就非别着。看看,别出事了吧?”
老太太生气:“啥都往我身上推,那是我不让分的?那不是老三那东西还没……”
老头用力的嗯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老大媳妇刚进门,这事过几天再说吧。老五还小,兴许只是一时,不用担心,你把他看住了,这小子胆小……”
他们认为胆小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而且长了副天大的狗胆子。
陶真真正在干活,杨老五匆匆跑过来,“三嫂,快着点,我看到你二姐了,她们家好像出事了,在乡里,你快去看看吧!”
陶真真愣了下,“我二姐?她家又出什么事了?”
这老天爷,你祸害人也别可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