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陈志豪就被安宁送进了学堂,光在家闭门囫囵吞枣可不行。
以前安宁怕他在学堂跟着人学坏,现在根本就不用有这方面的担心。就她家陈扒皮现在的脾气,谁能那么大的本事带坏他,他不把人家扒下来一层皮就是好的了。
以前陈志豪天天盼着去学堂读书,现在反倒不能有挣银子快乐吗?
无奈形势比人强,他刚说了一句不想读书了,安宁的烧火棍就蠢蠢欲动的准备重出江湖。
陈志豪被他娘拿烧火棍的架势吓得腿发软,唯恐慢了一步,那棍子就会落到他身上。赶紧改口:“去去去,娘,您别激动,我去还不行嘛!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安宁掂了掂手里的烧火棍:“不好意思,容老娘我提醒你一句,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是跟小人一样难养的女子!”
陈志豪讪笑:“娘啊,您就别自谦了,就您这种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才女,比那些满嘴冠冕堂皇的君子还要光明磊落......”
安宁哼了一声:“算你识相,行了,不就是读书嘛?又不是让你去趟油锅、下刀山,就能吓成这样?瞧你那点儿出息。这么滴吧,你去了好好读书,每旬考试如果是在班里是头名,就奖你五两银子,岁试奖励十两。考上童生奖励五十两,考上秀才奖励一百两。”
陈志豪听完安宁的话,摸着下巴问道:“娘,您哪来那么多银子奖励我啊?”
安宁把一袋碎银子扔给他:“我既然说得出,自然也就办得到。我现在绣的都是大件儿的绣品,就上回我绣的那个双面绣的屏风,卖二三百两完全没问题。所以,你只要努力,你老娘我还真拿的出那些奖励。”
陈志豪财迷的把钱袋里面的银子铜板数又数,数了好几遍才心满意足的放到怀里:“娘啊,能挣钱是好事,但是呢,咱们还是得省着花。外婆可是说了,这绣活是最累眼睛的,咱家现在条件也过得去,你要不就别绣了!”
安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的眼睛好着呢,我有注意不绣那么长时间。再等几年你成了亲,娘就不绣了。”
陈志豪心里一酸,以前不当家不知道过日子有多难,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没钱都不行。
越想越觉得以前不懂事的自己,是那样的面目可憎。陈志豪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赶快长大,然后和哥哥们一起扛起这个家,让安宁过上安逸的日子。
打这之后,陈志豪不但努力读书,回家之后还抢着干活。因为他要读书的缘故,喂鸡喂鸭的活就由柳氏和李氏接手。
对此柳氏和李氏没有任何怨言,能遇到安宁这样的好婆婆,她们做刺绣赚的钱,从来就没让交到公中过。
她们搬到镇上来之后,不用下地干活。一日三餐大半都是安宁做。喂鸡、扫地是陈志豪的活,她们俩除了刷锅刷碗、照顾孩子,还真没什么活。
真天天闲着她们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更何况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现在是一文钱都挣不到,每年的束脩和笔墨纸砚都是一大笔开支。
这些可都是安宁出银子,包括平时的吃穿用度,从来没让她们俩掏过一文钱。
现在陈志豪去学堂,她们俩喂鸡喂鸭虽然忙了点儿,但最起码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一些。
雍国的县试一般都在二月份,这个时候天还比较冷。县试一共要考五场,每日一场,黎明前点名入考院,傍晚交卷子之后方能离开。
为了防止考生在衣服里藏有作弊的纸条工具,所有的考生必须穿统一定制的蓝色单层长袍。在入考院时还会有层层搜身。
考院内不能有明火,所有的考生自带干粮,和笔墨纸砚一起放到考篮里,进考场之前也需要经过检查。
而这县试也不是什么都能参加的,想参加的考生得拿着履历、互结书、具结书去县衙报名。
履历上不但需要详细的写上考生的姓名、年纪、籍贯、体貌特征,还得写曾祖父、祖父和父亲的名字,就连是否在世都得说清楚。真是把考生的祖宗几代都给查的清清楚楚。
最让安宁难以理解的是,去参加考试的五个考生,要有相互担保对方不作弊的互结书。这不就是所谓的连坐嘛?
可再不理解,还是得照办,要不然你就没法参加考试。安宁叮嘱了陈志远哥俩好几遍,这个可得找那品行端正的同窗,要不然,他作弊你也跟着倒霉。
这还不算完,除了这两样,还得有具结书。所谓的具结书就是,报名的参加考试的学子要请县里的癝生担保。
这个担保是做什么用的呢?就是给人担保的癝生要保证这个考生没有顶替别人的户籍;不在守孝期间;
保证是本人,而不是找的替考不假名;同时还得保证考生是身家清白的良籍,没有犯过案子没有操持过贱业。
在雍国,那些所谓贱籍的娼妓、优伶的子孙是不被允许参加科考的。当然如果你能赎身脱了贱籍,成为良民,三代之后就会被允许参加科考。
安宁听他俩说完,摆摆手:“这些听的我头疼,这事儿就让你们大舅舅去办吧。我是不大懂这些,原来考科举是这么的麻烦啊!”
陈志远笑了笑:“其实说起来挺麻烦的,但其实也没多少需要准备的。回来的路上我和二弟已经见过大舅舅了,他说这事儿他会办妥的。”
安宁托着下巴想了想:“那考试得准备笔墨纸砚吧?有什么标准和要求没有?这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