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失败后会给自己寻找借口,这是惯例。
“一雪前耻?”
后面的一个女妓捂嘴,风情万种的笑了起来。
“无礼!”乔东兴回身呵斥。
可几个女妓却不怕他,“你等在琢磨怎么用诗和贾参军争斗,可知晓他在青楼的名声?”
“什么名声?”
那女妓微笑道:“五香楼的头牌雅香想自荐枕席,可贾郎君却不屑一顾,为何?”
几个女妓相对一笑,其中一人曼声而歌。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醉相思!”
乔东兴身体一震,“这是……”
王辅的眼中多了光彩,“这诗用红豆借喻情义,自然而然,堪称是名篇,谁作的?”
那女妓不答,再度歌唱。
“月落乌啼霜满天……”
几个女妓和声高唱,声音美妙。
“江枫渔火对愁眠。”
好诗!
考生们不禁眼中放光,就像是美食家寻到了美食一般,恨不能慢慢品味一番。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乔东兴抚掌笑道:“好诗啊!这诗却是比那两首强。”
这人刚被羞辱,就想给自己找回颜面。
可在场的都是读书人,这点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几首诗各有千秋,什么强……不存在的。
王辅却激动的道:“这等大才何在?某当寻他饮酒。”
几个女妓捂嘴轻笑,然后福身告辞。
王辅心中焦急,追问道:“究竟是谁?”
一个声音传来,“正是贾参军!”
王辅呆若木鸡,“他竟然这般大才?某若是知晓,哪里会去和他比试诗,只会邀他饮酒,为他助兴。”
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机会,不禁痛彻心扉。
而乔东兴却失魂落魄的往前走,脚步踉跄,“为何没人给某说此事!为何?若是知晓贾平安作诗这般了得,某怎会这般谋划?某怎么会答应谋划……”
……
王琦躺在床上,身边是轻声打鼾的陈二娘。
“王尚书!”
外面来人了。
陈二娘弹了起来,目光锐利,见并无异状后这才放心。
王琦无视了赤果的身体,起身出去。
外面来的是周醒。
他的面色很难看。
“是何事?”王琦坐下,打了个哈欠。
周醒低头道:“先前乔东兴在酒楼聚会造势,准备元日进言陛下,谁知道贾平安竟然径直去了……”
“蠢货!”王琦不屑的道:“可是动静闹得太大了?”
周醒点头,“贾平安径直去了,乔东兴借机说比试作诗……”
王琦微微仰头,呼出一口气,然后猛地拍打着案几,面色涨红的道:“那贾平安能凭着作诗收拢了青楼女子的心,青楼女子对诗的品鉴最为刁钻,他乔东兴凭什么认为自家能胜?凭什么?”
周醒嘴角翘起,却是无奈的苦笑,“那些人并未告诉他贾平安作诗厉害,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想比试,只是想在元日向皇帝进言。”
王琦懂了,嘴唇颤动,“那些蠢货!愚不可及!更蠢的是节外生枝的乔东兴!”
周醒也觉得是如此,“那乔东兴还打赌,结果贾平安连作两首诗皆是名篇,乔东兴下跪……”
“这是上杆子求贾平安弄他,贱狗奴!”王琦本希望此次能成功,可没想到乔东兴会节外生枝,巨大的失望让他的眼中多了血丝,看着格外的凶狠。
“乔东兴叫了什么……爸爸。”
……
李治的心情不大好。
王忠良在下面噤若寒蝉。
先前皇帝去了后宫之中,结果恰好遇到了王氏和萧氏干架。
再美的女人干架时都谈不上漂亮,甚至是面目狰狞。这样也罢,可谁曾想王氏扔花瓶时,竟然差点砸到了皇帝。
哎!
后宫不安宁,皇帝也难啊!
王忠良觉得没蛋其实也不是件坏事,至少不会被女人烦。
看看皇帝吧,哪怕是大唐之主,可依旧无法摆平两个女人。
“陛下。”
外面来了个内侍,身边是百骑的人。
“何事?”王忠良出去过问,稍后带着百骑进来。
李治抬头,嘴唇紧抿,眼中多了不耐之色。
他不是不耐禀告,而是对那两个女人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了。
但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人类的极限往往就是个摆设,会被一次又一次的击破底线。
百骑禀告道:“陛下,先前贾参军在平康坊的一家酒楼里作诗,有人说是埋怨陛下的意思。”
李治抬头,似笑非笑的道:“唐旭不再护着他了吗?竟然把这等消息都禀告给了朕。”
百骑浑身冷汗一下就迸发了出来,颤声道:“百骑只是陛下的百骑。”
李治只是随口一句话,闻言满意的道:“是什么诗?”
“当时有数十名考生在聚会,说是要等元日时向陛下进谏。”
“进谏什么?”李治的嘴角翘起,却是冷酷之色。
这些考生还没过关就大放厥词,什么元日进谏,元日就是他正式统御大唐的日子,在那个时候进谏,这是要给他上眼药!
“谁带头?”
皇帝杀机勃发,虽然不会杀人,但带头的考生怕是要倒霉了。
百骑说道:“说贾参军乃是扫把星,祸乱朝堂,为首的是乔东兴。”
王忠良抬头,表示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