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不明白,怎么好像所有人都针对自己一般。
陛下也就算了,房玄龄平日见了自己,也是孔公孔公的叫的很是亲昵!
可这转眼之间,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只是房玄龄对自己很不客气,这让他心凉,自己好歹也是圣人后裔,是当下的大儒,你这般的针对我,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也被陈正泰收买了?
孔颖达便正色道:“敢问房公,难道我孔某有说错吗?难道这突厥可汗与陈正泰不是勾结一起?”
“住口!”这一次不只是房玄龄翻脸,便连杜如晦也不由站起来。
杜如晦居然也一改对孔颖达的尊敬,对孔颖达怒目而视,这关系的已是国家大策了,已顾不得私情了,这孔颖达若是乖乖就范也就罢了,可到了现在竟还在此胡言乱语,自己还怎么容得下他!
杜如晦沉着脸道:“休要再此胡言乱语,立即退回去。”
孔颖达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仿佛受了奇耻大辱。
他张口还想说什么。
房玄龄眼里已掠过了冷色:“陛下,臣恳请陛下,立即罢黜孔颖达。”
“……”
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谁也不曾想,房玄龄居然对孔颖达痛下杀手。
孔颖达心里一惊,他越发觉得事情蹊跷,可到了如今……想不到宰相竟还请求罢黜自己。
他脸若猪肝色,有些不肯罢休。
谁知在此时,那杜如晦毫不犹豫道:“臣附议。”
你……
孔颖达越发不可置信的看着杜如晦。
“臣也附议。”紧接着,是李靖和秦琼等人站了出来。
随即,便是长孙无忌和程咬金。
孔颖达看着一个又一个人。
殿中在这时,有人高声道:“臣也附议。”
说话的乃是魏征。
一看到是魏征,孔颖达的脸色彻底的拉了下来。
魏征被人称之为直臣,一向敢于直言犯上,这样的人,按理来说,是该为自己说情的。
可魏征的态度居然十分坚决,毫不含糊的道:“罢黜之后,不得叙用。”
这八个字自魏征之口,让孔颖达彻底懵了。
魏征起初,也觉得很荒唐,想要进谏,可是当房玄龄表现得反常之后,他立即意识到,这跳舞的背后,可能暗藏着玄机。
他本来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终于意识到突利可汗跳舞的背后意味着什么,此乃国家大策,怎么能容许一个腐儒在此从中作梗呢?
于是,这位脾气火爆的秘书监,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只恨不得将孔颖达踩上一万脚。
“儿臣也附议……”一人徐徐离席,声音很稚嫩。
大家都以为,说话的乃是太子。
可谁曾想……此次站出来,竟是李泰!
李泰说话慢条斯理,可是态度却很坚决。
孔颖达一见到是李泰,整个人便几乎站不住,直接瘫坐在地。
他虽然是东宫右庶子,可是内心深处,其实更认同李泰,他认为李泰比太子更适合继承大统。
而李泰平时,并不因为他是东宫的臣属而疏远他,反而在许多学问上的问题向他请教,对待他极为客气。
可哪里想到……
孔颖达宛如遭了晴天霹雳,竟有一种万念俱灰之感,仿佛一下子,遭受了所有人的背叛。
大殿中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世民冷冷的看着孔颖达,而后,才一字一句道:“朕……准了,传诏,罢黜孔颖达,不得叙用。来人,将他驱出殿去。”
贞观朝还没有出现过君臣如此同心协力,将人像瘟疫一般的赶走的。
孔颖达从头凉到了脚,他努力的去想,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可还是想不明白,只是此时,却是悲从心起,他不禁拜倒,无力的耷拉着脑袋道:“陛下,陛下啊,臣无罪,臣无罪,陛下岂可因言治罪,臣……”
任他怎么叫怨,却早有几个力士进来将他抬走,而孔颖达这一路上还在嚎叫:“臣无罪。”
宴会里,很快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经过这孔颖达的一番折腾,大家顿时都没了兴致。
只有陈正泰,耐心的和坐在一旁的突利可汗解释着为啥陛下为何要惩处这个叫孔颖达的人!
突利可汗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想来,好像过于复杂,还是安分的喝酒更适合。
他其实心里是郁闷的,他怎会不知这跳舞是屈辱的事,可看这大唐皇帝如此严厉,对他们自己人都这样狠,只因为说错了话,便立即翻脸不认人,那么自己这败军之将,一个不妥,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呢?
李世民心中已定了,目光却落在突利可汗身上,道:“突利卿家为朕父作舞,太上皇今日尤其的高兴,你的心思,朕已明白了。以前你的祖父启民可汗亡失兵马,隋扶助复立。受恩不报,你的父亲始毕可汗反为隋敌。你今日困窘来归顺于朕。我所以不立你为可汗,正因为前车之鉴。我希望中国久安,你宗族也不会灭亡。所以任你为归义王,顺州都督,不得再与大唐相互侵掠,若你肯忠心报效,永为我北方的藩屏,朕自有恩赏。“
归义王、顺州都督……
突利可汗一听,酒顿时醒了。
其实此次来……他对自己能活下来的希望并不大!
诚如李世民所说的那样,他的祖父启民可汗当初受到了隋朝的支持,可很快就反叛,这样的劣迹,如何还能得到中原人的信任?
只怕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