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纪老六敲门进来,用托盘端进来四盘菜和一盆米饭。
林创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十二点了。
“真是不好意思,光顾着说话了,竟忘了已经到了饭点。”林创拍拍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吕泽只是笑,没有说话。
林创帮着纪老六把菜布好,然后起身找出一瓶“梨花白”来:“长官,来一点?”
“本不该喝酒,但乍遇故人,心情未免激动,那就来一杯意思意思吧。”吕泽爽朗地说道。
林创赶紧找了三只一两的杯子,放到几上。
“我不喝酒,一碗米饭就够了。”王占虎说着,自己动手,盛了一碗米饭。
“那好,你请自便。”林创不再管他,和吕泽一人斟了一杯,边喝边谈。
“长官,老板怎么样?”林创端起酒杯,与吕泽碰了一下,问道。
“老板身体挺好,现在越来越受委座重视,事业上可谓春风得意。就是上海的事情让他头疼。”吕泽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林创,接着说道:“几位处长也都很好,你师兄升了情报二科副科长,吴良策被派到重庆,当了副站长,干的也不错。”
“哦,那就好。”林创应了一声。
“真服了你了,到现在还能绷得住。”吕泽笑了笑说道:“田碧瑜升了电讯处三科科长,也挺好,就是每天没有个笑模样,干起工作来废寝忘食。”
一听这话,林创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一疼,没有说话,端起酒杯也不让吕泽,一仰脖把酒喝干。
“林创,知道你心里苦。但咱们做秘密工作的,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有正常的感情生活。”吕泽劝道。
“唉,可恶的战争!”林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是啊,为了打赢这场战争,咱们都付出了很大的牺牲。”吕泽听他把罪过归结到战争上面,心中一宽。
林创沉默有顷,叹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结束,不知道何时能见到她。”
吕泽见林创有些感伤,连忙移开话题:“曲茹冰怎么样?”
“工作上没有问题,就是,唉,就是对于假扮夫妻这事有些情绪。”林创答道。
“是对你有情绪吧?”吕泽问道。
“是。不瞒长官,我不是滥情之人,就算处于这样的环境,也不敢对不起田碧瑜。”林创答道。
“你的私人生活,按说无论是我还是老板,都不该干涉。但你身处敌营,必须以潜伏工作为第一考虑。老板曾经嘱咐过我,让我劝劝你,可以灵活一些,将来田碧瑜知道了,她也一定会理解的。”吕泽说道。
“是。”林创简短地应道。
“林创,现在看来,赵子桓的能力不足以与李士群对抗。上海站的事,委座有意换将,你有何想法?”吕泽问道。
林创看了一眼王占虎,笑道:“长官不是把人选都带来了吗?”
林创见王占虎一直坐在旁边听吕泽和林创的谈话,虽不插言,但也不是一个警卫人员应该做的。
“呵呵,真是瞒不过你的眼睛。占虎原是武汉站副站长,也是老人了,对党国忠贞不渝,经验丰富,可以独挡一面。”吕泽道。
“那就祝贺王站长了。”林创笑道。
“不,是副站长,你是站长。”吕泽道。
“我?”林创问道。
“对,就是你。总部认为,上海的形势很复杂,李士群既当过地下党,也干过中统,对我们和地下党那一套工作方法很熟悉,更何况他背后还有阴狠毒辣的影佐仁雄。面对如此复杂的形势和危险的对手,只有你可以对付他们。所以,让你担任上海站站长,你的级别升为上校。”吕泽道。
“长官,我可是另有任务啊,这一肩担两山,怕是难以胜任啊。”林创道。
“是啊,本来你的任务跟上海站没有关系,总部当初设想这个方案的时候,也想让你和上海站互不交叉,各行其道。
现在看来,当初那个设计是太理想化了,上海站离不开你的情报,你的力量又相对弱一些。与其分散力量,还不如合而为一。”吕泽道。
“那赵站长呢?如何安排?”林创问道。
“他你不用担心。心里肯定不痛快,但他也是老人了,知道轻重。老板的意思是让他回总部,先歇一歇,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得失,然后再安排相应的职务。”吕泽知道林创的心思,连忙说道。
“那好吧,王副站长,欢迎。”林创站起来,伸出手要与王占虎握手。
王占虎赶紧站起来,先是敬了个礼,再伸出手与林创相握:“林长官,久仰您的大名了,那是让日本间谍闻风丧胆啊,能在您手下工作,是占虎之幸。”
“王副站长客气了,但愿咱们携手同心,不要辜负了老板和吕长官的信任才好。”林创道。
“一切听从站长指挥。”王占虎忙道。
林创一听,感觉王占虎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自己跟赵子桓尿不到一壶里去的根本原因,所以才如此表态。
“林创,你打算怎么当好这个站长啊?”待林创和王占虎客套完,吕泽笑着问道。
林创稍一琢磨,回道:“我还是超脱一点吧,上海站的具体事务让占虎抓起来,我就不在下属面前露面了,只跟占虎单独联系,您看如何?”
“你呀,倒当起甩手掌柜来了。好吧,这样也好,一来你可以考虑大事,制定计划,交付占虎去执行,二来也有利于你的安全。”吕泽笑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