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在一旁见状,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娘娘怎的如此糊涂,竟敢喝惜花宫的茶水。
宫里的规矩素来是这样,不轻易食其它宫苑的吃食,不然怎么中招的都不知晓。
娘娘倒好,竟毫无防备就喝下惜花宫的茶水。
慕辞很快喝完一杯茶,兰心见状,上前收拾茶杯。
慕辞看一眼兰心的手,并不像柳心那样手上有茧子。
但一想方才柳心在清洁大殿的样子,又觉着柳心手上有茧子很正常,大约是她多心了。
“姐姐有没有听我说话?”慕雪见慕辞不接话,加大音量。
她找慕辞过来是帮忙,而非发呆。
慕辞抬头看她一眼:“自然是有的。不过你也知道,哀家已经和慕大人断绝父女关系,慕氏一门的荣辱与哀家再无瓜葛。你方才说的,和哀家也无干系。”
慕雪竟然想她帮忙找出所谓的疑凶,这不是可笑么?
她和慕雪可不是什么相亲相爱的姐妹。
“真正的血缘怎么可能断得了关系?若是我腹中的孩儿保住了,而且是生下皇子,届时咱们慕家就能……”
“好了,你这些话还是留着给你未来的弟妹听吧,哀家没兴趣。”慕辞说罢起身,打算离开。
她说的未来弟妹,指的是白薇腹中那个孩子。
怎知她才起身,慕雪突然间脸色惨白地看着她:“姐姐,救救我……”
慕辞定定地看着慕雪,想知道她是不是在作戏,直到慕雪身子晃了晃,她才知道慕雪竟然倒在了榻上,身下有可疑的血迹流出。
兰心看到这一幕,也吓傻了,大声尖叫:“快传太医!”
她就是此前去找柳心的时候离开了一小会儿,总不成就在那个时候,慕辞突然对自家主子下了毒手。
思及此,她看向慕辞:“太后娘娘,是你害了淑妃娘娘,是太后娘娘……”
淑妃娘娘本意是想请慕辞来帮忙找出病因的,怎知慕辞竟这般恶毒,在她离开的时候对娘娘下毒手。
若她不走开,慕辞就不会有下毒手的机会,都怪她。
慕辞轻挑眉头:“若无证据,话不可乱说。”
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吗?
她来的时候,慕雪虽然看着有点憔悴,但也不像是要滑胎的样子。这突然间说来就来,难道是因为她方才一番话刺激了慕雪?
这一刻,她竟然都有些不确定了。
不多时,太医赶到了现场,第一时间替慕雪诊脉后,摇头叹息:“皇嗣保不住了。”
他早说过,若有第三次,谁都救不了这个龙嗣,但淑妃娘娘还是不注意,才有了今日这样的结果,都是她自找的。
慕雪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气极攻心,再度昏厥。
独孤连城闻讯而至,他才踏进殿内,兰心就跪倒在他足畔:“皇上,淑妃娘娘冤枉,枉死的皇嗣更冤枉,还请皇上为淑妃娘娘作主。”
“起来,把事情经过说一遍。”独孤连城说着,去到床榻前。
只见慕雪脸色苍白,人已经醒了,但精神不大好。她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似乎灵魂已飞远。
兰心看到主子这样,心疼不已。
再看一旁的慕辞,淡定如常,未见有任何慌乱,好像事不关己。
分明就是慕辞对娘娘下了毒手,否则皇嗣不会就这么没了。
她恼恨交加,接下来添油加醋一番,把慕辞来到惜花宫前后的事说了一遍。
“奴婢走开的时候,就只有太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在一起。就在奴婢回来才一会儿子,淑妃娘娘腹中的皇嗣就没了……”说及此,她声泪俱下,茅头直指慕辞。
独孤连城看向一旁端坐的慕辞,淡声问道:“太后,是否确有其事?”
“确实是兰心来请哀家,兰心也确实走开了一会儿,可是兰心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指向哀家。要知道,做什么都得讲证据,不是说血口喷人就能污陷阱无辜者。”慕辞说着,淡扫一眼兰心:“哀家觉得,是得仔细查一查。淑妃知道这个孩子快保不住,还利用这个留不住的孩子来陷害哀家,皇帝,这事儿你可得主持公道。”
“太后娘娘这是诬陷!”原本神情呆滞的慕雪,听到慕辞这话,顿时忘了悲痛,冲慕辞怒吼一声道。
刚开始她沉浸在悲痛当中,眼下再回想刚才的情形,室内确实只有慕辞在,再加上慕辞狡诈多端,如果慕辞用了什么腌臜手段,暗中使她流产,这是说得通的事。
“哀家不过是道出心中的困惑,怎的就是诬陷?照淑妃的说法,兰心方才话里话外都在指哀家对淑妃下毒手,那些又是不是诬陷?”慕辞反诘道。
慕雪和兰心顿时哑口无言。
因为没有证据,兰心的指责就只是一句容谈。同样亦然,慕辞指向她设了陷阱,其实并没有任何实证。
慕雪悲愤不已,看向独孤连城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听太医的话,连榻都不敢下,怎么就好端端的滑胎了呢?最近皇上也看到了,臣妾日愈消瘦,吃不下、睡不着,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对臣妾下毒手——”
“够了!你口口声声说有人对你下毒手,但太医并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朕看不是有人对你下毒手,而是你自己有心魔!”独孤连城喝斥一声,打断慕雪的话。
慕雪不敢相信一向宠着自己的万岁爷居然这般喝斥她,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蜂涌而下:“皇上……”
独孤连城冷眼看向太医:“给朕好好查,看能否查出是有人在对淑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