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眸中闪过一抹晶灿的流光,美目熠熠生辉,恍若最上等的宝石:“这么大的事,娘娘怎么会来找奴婢?”
她向上爬的机会,终于来了吗?
她在延福宫蜇伏了整整四年,只盼着有个机会让自己摆脱粗使宫女的身份。
“直觉吧。你心思细腻,不会甘心永远只在延福宫做一个粗使宫女。在这个后宫只要有决心、有毅力、有野心,没什么事是办不成的。”慕辞目光灼灼地看着慕雨。
慕家人从来就没有简单的,慕雨也不会例外。
慕雨好一会儿才归于平静,她定了定神,回道:“娘娘问这事,还真问对了人。虽然娘娘住进了沉香宫,但奴婢一直觉得娘娘不会永远待在那个地方。这两年娘娘不在后宫,迎春就变得沉稳了,奴婢亦然,没少在后宫打探消息……”
她滔滔不绝说起了后宫中的局势。
在慕辞进后宫之前,无非就是三足鼎立的态势。
最打眼的当然就是安蓉和沈曼云这一个最亮眼的组合:另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则是何贤妃,大皇子收养在她的储秀宫,这就是何贤妃最大的底牌;另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当然就是李婉儿。
“说起李婉儿,奴婢从初见她的第一眼便觉着她就是锦葵,这种直觉不会有错。让奴婢好奇的是,为何李家明知道李婉儿是假的,还把李婉儿送进了宫,甚至奴婢也好奇皇上有没有怀疑过李婉儿的身份。”
慕雨这话让慕辞若有所思:“是啊,我们都能察觉到李婉儿的真实身份,像皇上那种老奸巨滑的狐狸,怎么会察觉不到?如果皇上知道李婉儿就是锦葵,为什么还封了李婉儿为德妃呢?”
逻辑上说不通,除非说李婉儿的来历不简单,而独孤连城感觉到了,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慕辞觉得自己前世算是白活了。
前世她活着的时候糊里糊涂,到死也死得不明不白。这一世,她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每个人背后都有不简单的故事。
再看慕雨说得这么详细,就知她这两年没少做功课。
慕辞觉得这一趟自己来对了。
她和慕雨聊了许久,收获颇丰。
她才离开延福宫不久,独孤连祈便来延福宫找独孤连城。
他下意识开始搜寻那道熟悉的碧绿身影。
那个宫女姓慕,他只知是这位宫女也出自慕家,在延福宫负责清扫和夜巡。
之所以对这位慕宫女产生了兴趣,是因为有一次他喝多了,刚好又遇见她。他以为对方是故意撞上来,想对他献身,便顺理成章想占了她的身子。
结果,他居然被这个宫女扇了一掌,后来还惊动了皇兄。
此事总之不怎么光彩。
那一役过后,他每每无意间看到这个宫女,就像喉间卡了一根刺,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当然,这个宫女是延福宫的人,他的手伸再长,也不能越过皇兄,他自然也不可能在延福宫对一个宫女下毒手。
久而久之,那件事他也就淡忘了。只是每回进延福宫,他撞见慕雨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的尴尬。
正在他想心事的当会儿,慕雨的身影突然闪现他的眼帘。他眉头微拧,突然觉得这个宫女是不是知道他会来延福宫,才会选在这个关卡出现。
慕雨其实是刚刚送走了慕辞,才想起自己的事情还没做完。
直到有一双男子的长腿在她跟前站定,她没有抬头,便也知道这人是陵安王。
她规规矩矩对陵安王行了礼,正要离开时,陵安王再度挡住她的去路。
她疑惑间抬头:“王爷还有事吗?”
独孤连祈冷冷看着慕雨,仔细打量。这个宫女年纪也不小了吧,如若要出宫,也得廿五岁之后。
此姝生得极是貌美,一张脸小巧精致,眼角微微向上挑,像是随时在对他抛媚眼,看着就不是个安份的主儿。
“既然你这么想成为本王的女人,本王就大发慈悲收了你,让你进王府,做本王的小妾。”独孤连祈觉得,让她做他的小妾都是抬举了她。
既然不能杀了她,还不如收了她,留在王府晾着她也好,以报当日的一掌之仇。
慕雨没想到独了连祈会抛出这么一个提议,而她内心毫无波澜:“奴婢配不上王爷,还请王爷另觅佳人。”
她轻声说完,恭身而退。
独孤连祈看着她的背影,声音冰冷如铁:“本王在给你机会,你不要不识抬举!”
慕雨的身影隐没在拐角处,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不识抬举的东西!”独孤连祈低斥一声,刚好有另一个宫女含羞带怯地走过来,他记得这位宫女和慕雨都是负责打道和夜巡的,他又问此宫女同一个问题。
这位宫女却含羞带怯地答应了。
此后独孤连祈和独孤连城说了此事。
独孤连城素来知道陵安王的个性,行为乖张,荤惺不济,便也由着他把人带走了。
独孤连祈再把宫人带出延福宫之前,还特意去到慕雨跟前宣布了此事,无非是想刺激慕雨。
慕雨依然如同面具人一般,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这让独孤连祈挫败,最后也只能拥着他新收的宫人离宫而去。
慕辞从李玉嘴里得知了这件事,有些意外:“慕雨怎么惹毛了陵安王?”
李玉把他所知道的经过说了一遍,慕辞失笑:“原来如此。”
慕雨在进宫前想成为独孤连城的女人,又怎会甘于成为陵安王府的小妾?说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