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后宫的女人挣扎生存,到最后不都是为了权贵么?从一开始,慕辞就没有掩饰对权势的渴望,这不出奇啊。
皇上为何还要追根究底?是因为皇上还是想要得到慕辞的心吗?
当皇上对慕辞动心的那一刻起,面对慕辞的时候,皇上就少了一些底气。
有些实话,李玉不敢说,因为怕皇上伤心难过。
独孤连城这边暂且揭过不提。
另一边,李婉儿被扔出延福宫,却丝毫不显狼狈。
她淡定地起了身,拍去衣裙沾着的尘土。她轻抚方才被万岁爷砸中的痛处,眸中闪过一抹锋芒。
映冬这时追了出来,冲到李婉儿跟前问道:“娘娘可还好?”
“本宫很好。今日只要皇上听见本宫的觐言,往后就容易对慕辞起疑心。总有一日,皇上会相信本宫的话。”李婉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拂袖而去。
傍晚时分,慕辞正在花园里剪花,丝竹在一旁打下手。
独孤连城来到的时候,就见到她忙碌的身影。
“这些花剪来做什么?”他看了一会儿,道出心中的疑问。
慕辞没有回头,继续忙碌:“晒干后泡茶或洗浴,总能派上用场。”
独孤连城看着她被夕阳余晖染红的侧脸,比最上等的胭脂还要惑人,衬得她肤若凝脂,宛若新生儿一般娇嫩。
他心念一动,突然有了决定:“朕来是和你商议一件事,看看你的意思。”
他说着,上前帮忙摘花。
慕辞看着他骨节匀称的长指发呆,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怎么一个男子的手也能生得这么好看,摘花的时候也不显得女气。
“什么事?”她有些心不在焉。
“明日这世上再无太后这个人,你道如何?”独孤连城说着,转眸看向慕辞。
慕辞不想他会说起这件事。
她原想着将来或还有机会重回太后的身份,而今她倒觉得,事已至此,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下决定就好,我没有意见。”慕辞声音淡淡的。
“你可会觉得可惜?朕记得你以前总说当太后好,身份尊崇,还觉得做朕的妃嫔委屈你。”独孤连城说到这里,眉眼温柔了些许:“你不会后悔么?从此这世间再无太后,而只有朕的慕美人。”
“不会后悔,一切你处理即可。但前提是,荣国夫人和慕都尉必需知道我还活着。”慕辞回得很肯定。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分明在笑,她却觉得他很感伤,像独孤连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感伤这种词搭上边?
独孤连城摘下一朵粉红色的花朵,簪于她的发鬓:“慕辞,你进宫真是为了找慕瑶?”
慕辞摸了摸发鬓上的花蕾,反问道:“不然呢?”
当初她只是想查出慕瑶的下落,便离开皇宫,她没想过要惊动独孤连城。
“那你突然想替朕生儿育女,又是为何?”独孤连城继续摘花,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样子。
慕辞再迟钝也发现了他的异样。
“没想太长远。似乎迟早有一日都得怀上孩子,若怀上了,就生下来。若生不出孩子,我也不会觉得太可惜,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好母亲。”慕辞状似自语,这些也是心里话。
以前会排斥替独孤连城生孩子,而今她的命运和独孤连城连在了一起,是以生养皇嗣,这是迟早的事。
独孤连城摸摸她的头,寞然觉得自己的试探没有任何意义。
她素来是这样的性子,她跟他的时候也并非心甘情愿,如今再来计较这些,不免可笑。
大抵是因为李婉儿不顾一切的态度,动摇了他的心思。
“朕觉得,你会是一个好母亲。”独孤连城说着,又摘了一些花。
此后他看着慕辞把鲜花放在通风的位置风干,她的动作娴熟而自然,像是做过千百遍。
“你曾在沉香宫经常做这些事?”独孤连城灵光乍现。
“我在沉香宫的花园也种了很大一片花,等到每个时节的花开了,便摘下来风干或晒干。有些花可入药,有些可酿酒。像是木芙蓉花,拿来做汤味道亦不错。”慕辞滔滔不绝地说道。
独孤连城目不转睛看着慕辞,觉得很新奇,这个女人似乎什么都懂一些。
她的一双剪水秋瞳像是笼了一层薄薄的轻烟,美得有些梦幻。
“木芙蓉做汤?朕想一试。”
“如今不是木芙蓉的花期,待到花期时,我给你做一碗尝尝。”慕辞莞尔一笑。
“你可记得,不可言而无信。”独孤连城脸上再无沉重之意。
慕辞见独孤连城的心情终于好了,心知自己又过了一关。
虽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总归是有人在独孤连城跟前嚼舌根,他才会对自己起疑心,进而三番四次地试探她的口风。
哄好了皇帝,她悄悄让丝竹去一趟延福宫,让丝竹向慕雨打探延福宫发生了什么事。
丝竹很快便回到慕辞跟前,把李婉儿搅局一事都说了。
慕辞听了也有些怔愕。
像李婉儿这样的人,不大可能会做这么莽撞的事。即便是让独孤连城对她起了疑心,或者独孤连城因此而冷落了她,李婉儿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但这其中最明显的坏处,就是李婉儿会被独孤连城厌弃。
李婉儿也不像是蠢笨之人,如何会做出这等失智之事?
经此一役,独孤连城非但没有冷落她,反而又与她亲近了几分,至于李婉儿,这回肯定是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