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蓉没怀上之前,大皇子是皇上唯一的皇嗣,以前非常看重,功课也是皇上亲自教导,所有人都以为若要立储,非大皇子莫属。
如今半路杀出一个安贵妃,何贤妃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思及此,齐洛心定了。
她方才已经丢下了诱饵,接下来就看何贤妃会不会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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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洛去储秀宫一事很快也传进了景阳宫。
“明妃就是个不安份的,谁都去挑拨几句,只想让所有人都跟娘娘作对。”之桃见安蓉脸色惨白如雪,有点担心:“要不要找江院使过来看诊?”
“无碍,只是害喜罢了。”安蓉压下心头翻涌的气息,她勉强打起精神:“齐氏不过是跳梁小丑,再挑拨也无用。贤妃只要不太蠢,就不会被齐氏挑动。依本宫看,贤妃平日里也是个安份守己的,不至于真做出什么失德之事。”
何贤妃白白拣了一个大皇子,应该知足才是。若何贤妃还想着大皇子继承大统,那就太贪心了。
“奴婢瞅着贤妃也不像是个贪心的,应该不会被明妃挑拨才是。”之桃说着,上前扶安蓉躺下:“娘娘不舒服,先小睡一会儿。奴婢就在这伺候,娘娘若有不适,尽管告诉奴婢。”
安蓉确实不舒服,她躺下后,很快便睡着了。
之桃坐了一会儿,把桔梗叫了进来:“你去取一些娘娘平素喜爱的小吃过来。”
“我在这儿陪着娘娘罢,你比我细心,经验也比我丰富,你去取小吃较好。”桔梗推拒了。
之桃很满意桔梗的上道。
只要桔梗不威胁她的位置,她也不会故意针对桔梗。
她去取小吃的时候,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也试吃了,还让一旁的嬷嬷也试吃,确定小吃没有任何问题,才取了食物,折回室内伺候。
日子一天天过去,安蓉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眼见着五月来临,安蓉已经显怀了,走路也有些笨拙。但因为胎儿稳定了,她的心情还不错。
只是,她的面容略有浮胀,脸色也很憔悴,和怀孕初期的红润脸色差别很大。
之桃看在眼中,很是担心:“娘娘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不会有什么事吧?”
期间各宫各殿都送来了不少礼物,有吃的、用的,以及给小皇嗣的小礼物。为保险起见,这些礼物都分门别类,被收藏了起来,甚至没在安蓉跟前露过脸。
这也杜绝了有些人想利用这些谋害皇嗣的可能性。
若说后宫真有特别的,那就是慕辞了。
慕辞这几个月来出永安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旁的妃嫔都往景阳宫跑,有些是想巴结安蓉,有些则是想害安蓉。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心思,安蓉都不予理会,也不给有心人士害她的机会。
她以为,慕辞再沉得住气,也总有一日会出现在她跟前,即便是虚情假意祝贺她一番,也在情理之中。
但她怀孕这么长时间,慕辞从来没来过景阳宫,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这就让她很不高兴了。
她一直在等一个狠狠打慕辞脸的机会,以报上回在除夕宴上的夺位之仇。
此次她怀孕便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慕辞却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从来不曾出现在她跟前,让她没有机会对慕辞示威。
这一天,她等了一个时辰,只因万岁爷要来景阳宫。她命景阳宫准备了皇上爱吃的膳食,可是午膳的时辰到了,仍不见皇上出现。
之桃去打听后,匆匆来到安蓉跟前道:“皇上原本是要来景阳宫的,后来好像是慕美人身子有不适,皇上便往永安宫去了。”
原本近一个月皇上都是来景阳宫,慕辞已被完全冷落。
今日慕辞这一出,却把皇上的人又勾走了,而且是在贵妃娘娘的眼皮子底下勾走了皇上,这怎不叫人生气?
安蓉脸色沉了下来:“是么?”
她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膳食,满心欢喜地等待,皇上却被慕辞中途截走了?
“依奴婢看,慕美人就是故意的,她以为这样就能勾走皇上的人,也不瞧瞧贵妃娘娘现在多受皇上宠爱!”之桃的音量不断加大,也是被慕辞的所作所为气极了。
安蓉脸色沉了沉,只觉腹部坠痛。
她不敢再细想。如今她的胎儿已经稳了,情绪不宜太过激动。
若这是慕辞的诡计,想要以此激怒她,影响她腹中的皇嗣,那便是她上了当。
“无碍。”安蓉尽量平复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告诉自己不是什么大事。
皇上拥有后宫三千,以前皇上也在意慕辞,如今只是叫慕辞偶尔截了一回人走罢了,总不成皇上只宠着她一人罢?
这是不现实的事。
就算她再不喜皇上去其他后宫妃嫔的宫殿走动,她也得忍耐,不能发作,更不能让皇上知道她是善妒的女子。
至于其它的,只有徐徐图之,一切都要等她把腹中的孩儿生下来才能从长计议。
慕辞这个她最大的对手一定要铲除,但不是现在。
安蓉主仆笃定是慕辞故意勾走了独孤连城,但慕辞本人看到独孤连城突然出现时,有点意外。
虽说整个后宫都以为独孤连城这一个月都没有见过她,但其实刚好相反,独孤连城总是在三更半夜出现在永安宫,美曰其名是不能冷落了她。
有时她睡着了,还得被他从榻上拉起来,说是要努力造娃。
只不过独孤连城辛苦了一月有余,也没见他有任何建树,她的肚子依然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