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了,这个时候她又饿又累又乏,双膝钻心的疼。
凝香说盯着她,便是连去上茅房时都会找人在一旁监督,让她完全没有偷懒的机会,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小瞧了凝香这个恶毒的宫女。
将近子时,柳心见凝香靠在旁边假寐,她暗握银针,见时机差不多了,就欲对凝香施针。
谁知她才欺近凝香,凝香突然睁开眼,她吓了一跳,忙藏好银针。
凝香狐疑地看着她:“你又想偷懒?!”
柳心忙摇头:“我是怕姑姑着凉,想提醒姑姑回屋睡。”
凝香打了个哈欠:“无碍,我熬得住。”
这时她像是才发现柳心站了起来,她沉下脸:“去跪着吧,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柳心双眼盛满泪水:“姑姑,我受不住了,你就发发慈悲,让我歇一会儿……”
“看来你是不想再待在永安宫了。可以,我明日便跟娘娘提这件事——”
她话没说完,柳心便跪回了原位,满脸惶恐地看着她。
凝香很满意,果然如娘娘所言,柳心最怕被撵出永安宫,因为柳心还没来得及害娘娘呢。
想到这里,她实在恨不能上前扇柳心两个耳刮子泄泄气,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柳心觉得凝香不可能时时盯着她,只等凝香一睡,她立刻对凝香的睡穴扎一针,届时自己也可以美美地睡一觉。
但她怎么也没料到,凝香接下来精神抖擞,直到寄柔来接替凝香的时候,凝香也没睡着。
柳心自进宫以来就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受不住这样的非人折磨,在极度疲惫与肌饿的情况下,她昏厥在地。
凝香得知柳心昏厥了,也不顾困乏,留下来看热闹。她看着柳心干燥的双唇,冷冷一笑:“寄柔,现在天正热,把她放在太阳下曝晒,不知会不会晒成人干呢?”
寄柔深深看凝香一眼,觉得这丫头有时候还真有点变丨变,但她就是喜欢。
“这就只有晒过后知道了。”寄柔难得附和凝香一句。
但凡想害娘娘的人都该死,若不是娘娘有胭脂扣护身上,娘娘这回也不可能有喜。
像柳心这样的刁奴,是该好好惩戒一番才是。
等到太阳出来,人站在屋檐下都觉得热。正值盛夏,最热的时候来了。
柳心醒来,是因为热得受不了。
她已经长时间没进食,也没有喝水,此刻再被太阳一晒,即便还不到中午最热的时候,她也已经热得受不了。
当她挣开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地上,不过被挪到了阳光最热烈的地方。
寄柔见她醒了,“好心”地往她头上泼了一点水。
柳心渴得不行,张嘴想要接点水喝,却怎么也够不着。
她狼狈的样子寄柔看在眼中,“好好罚跪吧,等会儿娘娘来了,看你表现好,指不定娘娘能免了你的责罚。”
柳心想张嘴求情,喉咙却疼得冒烟,没办法开口说话。
寄柔像是看不到她痛苦的样子,坐回树荫下,吃着冰镇过的水果,样子很惬意,这对柳心来说,无疑又是一番心理冲击……
慕辞用了午膳后出来,就看到柳心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关于柳心这期间发生的事,她都知道。
此刻看到柳心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说实话,她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像柳心这种人,死不足惜。
“娘娘,小心身子。”寄柔见慕辞来了,立刻起身相迎,扶着慕辞坐下。
意识混乱的柳心听到这声音,终于有了一点回应。她艰难地爬到慕辞足畔:“娘娘……”
她开口说话,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慕辞见状,对寄柔道:“让她喝点水。”
寄柔依言给柳心喝了水,柳心渴极了,喝了一大杯水,才算是活了过来。
她的喉咙也能发出一点声音了:“修仪娘娘,奴婢知错了……”
她的声音粗哑,却依稀能分辩清楚。
“不急,慢慢说。”慕辞对柳心笑得温柔。
柳心一看到慕辞就放心了,她此前还以为慕辞是故意让这几人来罚她。
“奴婢只是无心之失,并非有意弄坏御赐之物,娘娘大人大量,请饶恕奴婢这一回。”柳心看着近在跟前的慕辞,只恨自己此刻手无缚鸡之力,不然肯定她能想到办法对慕辞腹中的皇嗣下手。
“人是活的,物是死的,万事都不及人来得重要。无碍,你起来吧。”慕辞依然温柔,随后让寄人把柳心送回去好生养着。
柳心一走,慕辞的脸冷了下来。
如果只是撵走柳心,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她的目标远不只是柳心这个小喽罗。
最起码也得搭上一个姚霏儿,这笔生意才算不亏。
“娘娘还不打算处置柳心吗?”慕雨见慕辞在想心事,随口问道。
慕辞点头,又摇头:“想处置,但还想把她背后的姚霏儿给端了。只是她们虽然暗中有联系,却不曾有过什么信物来往,这才是棘手的地方。”
“可否收买柳心,让她指证姚霏儿?”慕雨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姚霏儿背后有人,而柳心和姚霏儿的关系非常密切,想要柳心指证柳心,机会不大。”慕辞没说的是,她早想过这种可能性。
但她观察过柳心的一些细节,还联系了柳心所做的事,便觉着柳心和姚霏儿不只是主仆的关系。
也许她们是被分别放进皇宫,而柳心的作用是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