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分明是安贵妃自己承认处死了之绣,怎么到现在竟反过头来称本宫诬陷?当时有那么多伺候的下人,都听到了你说的话。你此刻再来倒打一靶,是何道理?”慕辞挑眉反问。
虽然她不知之绣是怎么死的,但安蓉承认是她弄死,她也不想管景阳宫的内务事,所以才草草结案。
可惜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说没就没了。
她也想知道,之绣到底是谁杀了,为何死状恐怖,那位杀之绣的人有什么样的意图?
安蓉被慕辞的一番话弄得哑口无言。
当日她确实是这么说的,她怎知慕辞竟加油添醋,就这样定了她的罪……
“你若心中无愧,无论大家怎么说你,你都没必要放在心上。若你心中有鬼,即便大家什么也不说,你还是会疑神疑鬼。安贵妃,你进宫这么多年,曾经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应该还记得,无需本宫一再提醒你。”慕辞眉眼变得肃冷:“退下!”
她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可是安蓉知道,慕辞所说的人是之桃。
那个从小到大就在伺候她,对她忠心不二的之桃,可是她毫不犹豫便把之桃杀了。
当她走出永安宫的时候,她还在想之桃,甚至连沈曼云叫她都没听见。
“安妹妹没必要把皇后的话放在心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咱们看重的未来。”沈曼云柔声对安蓉道。
安蓉强牵出一朵笑花:“我只是想起了之桃,那丫头跟了我好多年,最后我为了自保把她给杀了。就不知她临死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怨我。”
沈曼云低声回道:“想必是会怨的。”
安蓉闻言看向她,“是么?”
“那个时候的之桃一定很怨妹妹这么对她。不过没什么大碍,不过一个奴才罢了,这个奴才没了,不还有下一个么?下一个奴才一定会更好更忠心。”沈曼云笑眯眯地道。
安蓉沉下脸:“姐姐也变了。”
“自然啊,进宫这么些年,哪能不变?不过我再怎么变,也没有妹妹变得快。方才妹妹在永安宫变脸的样子,说实话还挺扭曲的。”沈曼云这句话其实忍了有些日子:“还是初初进宫的安蓉更好看。”
那个时候的安蓉还没有现在这么扭曲。
后宫这个地方,总是把有野心的人变得更加有野心,把没有野心的也逼得有了野心。
安蓉沉下脸。
沈曼云见状说道:“就是妹妹此刻这样的表情,实在不太好看。还好皇上不在跟前,若皇上看到妹妹这个样子,指不定会掉头离去。”
安蓉神色变了又变,最终恢复了常态:“你说话总是这么得趣。但说句实话,你叫了本宫这么多年的妹妹,在身份上却没能越得过本宫。本宫以为,你往后说话还是得注意着分寸,不该乱了尊卑才是。”
沈曼云闻言侧目:“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安蓉知道她在装傻:“珍妃,你以后还是称呼本宫安贵妃罢?若不然,尊称本宫一声姐姐亦是可以的。”
沈曼云闻言笑了笑:“罢了,我还是叫你安贵妃罢。安贵妃要的不过就是众叛亲离罢了,本宫还能让安贵妃失望不成?不过啊,安贵妃还是要小心着些,今晚月色不太好,之桃可能会找到回景阳宫的路呢……”
她说完上了步辇,一扬手,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浩浩荡荡地走了。
正式撕破脸也好,以免她还要和安蓉称姐道妹的,自己都觉得很累很虚伪。
安蓉看着沈曼云走远,脸色非常难看。
“贵妃娘娘何需为这种人费心神?既然不是娘娘的朋友,那必定就是娘娘的敌人。来日有机会,想个法子除去便是了。”彭嬷嬷上前一步,对安蓉说道。
安蓉却看向桔梗问道:“桔梗,你觉得本宫现在众叛亲离了么?本宫想听实话。”
她在后宫找不到一个朋友,唯一的一个玉脂,也是因为有利益牵扯才在一起。
以前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现在她觉得,沈曼云或许说得对,现在她在后宫没有一个朋友,所有妃嫔全是看不起她的。
她何时落得了这般田地?她以为,整个后宫妃嫔都该是慕辞的敌人,可为什么今天所有人都拿异样的眼神看她,好像她真是十恶不赦之辈。
“珍妃娘娘的话听听就罢了。贵妃娘娘进宫不是为了交朋友,而是为了得到最好的,成为后宫之中最尊贵的人。娘娘只要朝着这个目标前行,心无旁骛即可。”桔梗就事论事。
“还是你说话得本宫心。是啊,本宫就是要成为皇后,成为凤椅的主人,珍妃早不是本宫的朋友,丢弃又如何?”安蓉说着,坐上步辇:“将来珍妃若再给本宫使拌子,本宫一定亲手杀了她!”
桔梗低着头,眸色微闪。
这才是安贵妃。此人心狠手辣,无论对安贵妃多忠心的奴才,最终都会被安贵妃蚕食,之桃便是前车之鉴。
她曾经离安贵妃那么近,又怎会不知道安贵妃的性子?
安蓉和沈曼云闹翻的事,有人就在附近看到,这事儿很快就传遍整个后宫。
刚开始有人将信将疑,认为传言并不可信。
待到第二日来到永安宫请安,沈曼云和安蓉两人再不是姐姐妹妹称呼对方,众人便知道这个传闻是真的。
齐洛是最乐得看到她们翻脸的,她不介意落井下石,再添一把火:“珍妃和贵妃两人不是好着么,今儿个是怎么呢?不会是贵妃把珍妃当成棋子这件事,终于被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