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个见到独孤连城的是沈曼云。
沈曼云其实是去打探情况的,当她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被皇上诏见的妃嫔时,有点受宠若惊。
至于安蓉,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不好看。
一直以来沈曼云都是供她差遣的小角色,今儿个居然能让皇上诏见,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以前沈曼云是沾了她的光,如今和她决裂,皇上反而对沈曼云比对她好,这叫她心里怎么平衡?
沈曼云哪里知道安蓉的心思。
她从延福宫出来的时候,恰在宫道上遇见安蓉。
两人以前好的时候,姐姐妹妹的相处。现在决裂了,见面了也不会说一个字。
此次沈曼云看到安蓉,眼睛长在头顶上,只作没看见。
“你现在很得意吧?”安蓉突然叫住她道。
沈曼云慢下脚步,因为安蓉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丈二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
她得意什么?
“眼下没有外人,你就不必装了。以前沾本宫的光,皇上才会见你一面,而今你却是出息了,不需要本宫扶持,皇上也会见你,你不得意?”安蓉冷冷一笑,认定沈曼云在装傻。
沈曼云没想到安蓉说的这事。
她似笑非笑地道:“你这么一说,本宫还真应该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的安贵妃被皇上厌弃,本宫却是所有妃嫔当中唯一能见到皇上圣颜的。不说其它,就说本宫请求觐见,皇上不只诏见了本宫,还对本宫嘘寒问暖。”
看到安蓉变了的脸色,她又道:“换作本宫,被皇上刑杖后,就会安安心心待在景阳宫里,不再跑出来丢人现世。”
她说完,婀娜多姿地走远。
安蓉看着沈曼云的背影,眸色寒如千年玄铁。
总有一天,她会让沈曼云知道,最终的赢家是她,而不是慕辞。
如今沈曼云不就是杖着有慕辞撑腰,才敢对她没大没小?
“娘娘何必跟珍妃置气?这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跟这样的人计较,有失身份!”彭嬷嬷宽抚安蓉道。
安蓉压下心头的焦虑,淡声道:“走吧。”
她今天要见的是向菱,偶遇沈曼云,还被沈曼云数落一顿这事不在她的预料当中。
向菱本人却没想到安蓉会来找自己。
平日里安蓉看不上自己,对她不屑一顾,今儿却是稀客。
想是因为这两天皇上都在她这儿留宿的缘故吧?
“不知安姐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向菱好脾气地打开话匣子。
安蓉见向菱并没有恃宠生娇,很满意她的态度:“刚好经过这儿,就进来看看妹妹。妹妹这两日侍寝有功,姐姐这儿有些好东西,特意赏给妹妹的。”
她说完看向彭嬷嬷。
彭嬷嬷会意,上前把一只首饰盒送到向菱跟前。
向菱对递到自己跟前的首饰盒视若无睹,脸上笑容依旧:“不知姐姐以什么身份赏妹妹呢?妹妹侍寝有功,即便要赏,也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才是。”
怎么就轮到安贵妃跑到自己跟前大放厥词?
她说话软绵绵的,人也长得娇媚,哪怕是这诘问的话,也是软绵无力,没有一点威赦力。
安蓉上下打量向菱,淡声反问:“难道姐姐贵妃的身份,还不能够赏妹妹你?”
“姐姐这话似乎有偏颇。贵妃姐姐的身份再尊贵,也和妹妹一样只是妾,断没有妾赏妾的道理。待哪一日贵妃姐姐成为了正室,再来说什么赏不赏赐的问题吧。”向菱给回安蓉一记软钉子。
安蓉脸色微变:“妹妹这是什么道理?姐姐好心来看你,却被你奚落……”
“姐姐大约不知道自己在后宫是什么样的存在吧?看着是个贵妃,其实谁人不知姐姐被皇上厌弃呢?也是啊,自己送上门的,皇不只不开心,反倒是杖责姐姐,便知皇上对姐姐有多不喜。偏生姐姐此人还没有一点自觉性,跑到妹妹跟前端贵妃的架子,说实话,姐姐找错人了。”向菱说话的语速依然不疾不徐,说出的话却是字字带刺儿,把安蓉刺得体无完肤。
安蓉为什么会来她这儿,难道还要她们撕破脸说个清楚究竟吗?
难怪皇上会如此厌弃安氏,换作是她,也不想与之周旋。
安蓉脸色青红皂白,她沉声道:“看来有了皇上的恩宠,妹妹说话底气十足,连姐姐都看不上了。”
“尊重是相互的,姐姐可不见得尊重妹妹。今儿个姐姐为何而来,妹妹心里亮堂着。”
向菱话音刚落,安蓉拍案而起:“看来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宫不该来这一趟。”
“妹妹就不送姐姐了,姐姐慢走。”向菱依然不恼不怒,脸上的笑意也未减分毫。
安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在回景阳宫的路上,安蓉紧抿双唇,冷然勾唇:“本宫不该来的!”
否则也没必要受这样的屈辱。
她以为向菱平时不声不响,很好拿捏,怎知竟是一朵黑心莲,居然把她堵得无话可说。
“不过是一个小人罢了,娘娘何必挂心?依老奴看,她也风光不了多久。”彭嬷嬷说着,特意看向桔梗,示意桔梗也安慰安蓉几句。
桔梗却不想说昧心话,是以假装没看到彭嬷嬷递过来的眼色。
今儿个她们本就不该来此,不然也不会受辱。
安贵妃原本是个有手段的,而今居然连惠妃都比不上,不过是因为安贵妃最近又变得浮躁易怒。
这样的安贵妃,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