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了解王七麟和听天监的人都能做出一个判断:王七麟迟早会在京城任职,且越迟在京任职那就越是高职。
大威排帮派来了精锐,他们没有帮主,老大叫总排头,下面设东南西北四个排,各有一个排头,分别是东排头、西排头等等,再往下则是小排头,负责带领排队。
这次来的是东排头和南排头两人,前者叫徐毅、后者叫孙元气,他们两人又各自带了几个小排头,个个都是精兵强将。
王七麟接待他们一行人,裘飞鱼自然跟随出来。
徐毅是个面相清秀的中年人,孙元气则是个精壮威猛的青年。
两人都不是凡夫俗子,各有一股精气神,可是当裘飞鱼出现后,两人纷纷收敛和气势、缩起了脖子。
毫无疑问,裘飞鱼是个狠角色。
王七麟当做没有发现他们前后态度变化,很客气的与众人打招呼。
寒暄之后,孙元气直入主题:“王大人,我孙某是个粗人,说话做事喜欢开门见山,所以如果有所得罪,那请大人海涵一二,我只是说话不中听,但我人不错。”
王七麟笑道:“孙排头客气了,王某生平最喜欢结交直来直去的好汉子,所以你有话大可直说。”
孙元气说道:“你们听天监把这个案子给你来做,不太地道,在下知道王大人,你是并郡的青年俊杰,来京城是履职的,所以为什么将这个案子交给你来做?”
王七麟笑道:“上头的安排,做下官的只要遵从就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案子很难吗?”
徐毅摇头说道:“如果不难,怎么会拖延到现在?”
孙元气跟他似乎很不对付,听到这话立马反驳道:“这案子起初就不是听天监在管,现在才正式移交给听天监而已,能有多难?咱排帮不是早就有所猜测了吗?”
王七麟笑问道:“是什么猜测?”
孙元气面色凝重的说道:“应当是有水猴子作祟!”
徐大一听这话眼睛瞪老大,下意识反问一句:“啥?水水猴子?”
孙元气感觉他态度古怪,便反问一句:“不错,怎么了?”
王七麟也感觉这货态度古怪,他向来不怕鬼怪的,今天反应有些反常了。
正常来说,这货应该问:这水猴子是公是母?
徐大干笑一声,道:“大爷觉得有些奇怪,区区水猴子能在京师重地做下这么多乱子?”
各地都有水猴子的说法,有的把水鬼当做水猴子,有的把水虎当做水猴子,总之只要是能拖人下水害人命的妖魔鬼怪似乎都可以叫做水猴子。
孙元气冷冷的说道:“无知者无畏,你们以为水猴子很容易处理是不是?”
一个小排头忍不住说道:“你们不走水路不吃水上饭,所以不了解水猴子的可怕之处,这些东西神出鬼没,有的压根不知道它们什么形象,往往很是狡猾,很难办。”
孙元气傲然道:“不过王大人做对了一点,那便是找到了我们大威排帮的头上,我们大威排帮行走水上数十年,从我太爷爷创建这帮派至今,走南闯北怕是已经走过了几千万里的海路和水路,解决个水猴子危机,应当问题不大。”
裘飞鱼传音入密给王七麟:“大威排帮是孙元气的太爷爷所创建,后又历经他爷爷和他爹两代,徐裝与他爹是至交兄弟,他爹前些年过世,徐裝便做了排帮的大排头,为此孙元气一直很不服气。”
“徐毅是徐裝的堂弟,是道门俗家弟子,有一手很漂亮的分水术,又擅长使毒使暗器,为人很有心计,他也是徐裝的心腹,与孙元气素来不对付,当然,明眼人都知道他对孙元气的不对付是替徐裝展示的。”
王七麟大概明白了。
现在大威排帮应该主要是两个派系,一个是追随着孙元气的元老派,还有一个是徐裝领衔的实力派。
这次两个派系都想获得听天监的人情,所以一起来给他帮忙,一起钻进他设下的陷阱中。
人手到齐就要开工。
王七麟没在这些人里看到昨日要碰瓷坑他的少妇等几人,当然他不着急找到这些人,先去解决所谓的水猴子问题。
孙元气和他都是年轻人,而且这人一来就说了,自己是粗人,快人快语。
这样孙元气的人设已经立起来了,他与王七麟的交流便更多一些,傍晚到了渭河后便一起在船上闲聊起来。
从接洽交谈来说,孙元气这个人像是直肠子,确实很好接触。
他带王七麟去捕鱼,笑道:“今晚给你做渭水炖开胃鱼,现在大地化冻万物复苏,正是吃开冰梭子的好时节。”
谢蛤蟆抚须笑道:“无量天尊,开春第一酌,铁锅开冰梭;春吃开凌梭,鲜得没法说。”
“老道以前在鲁邑拜会老友的时候曾经吃过一锅,那鲜美的滋味至今难忘。不过这开冰梭不是海里鱼吗?渭水之中怎么会有开冰梭?”
孙元气笑道:“梭子鱼很能活,它们在海里能活,在河里也能活,在河海交界处一样能活。”
“渭河之中确实没有梭子鱼,但是以前,从我爹开始在渭河里放了一批梭子鱼,其实这里也有,可是它们认人,只认我孙家人,因为我孙家才是它们主人!”
说到这里他冷笑着看向追随在徐毅身后几个人道:“有时候真是人不如鱼,连鱼都知道认主子,可是有些人却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见利忘义。”
徐毅身后的五个人面露不忿之色,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