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一过,一场秋雨迎来寒气,姜妙开始添衣。
邹夫人开始为邹衡布置喜堂,邹缨抱上姜沅,来定王府请姜妙过去看。
邹衡白天要上衙,没空给小宝上课,姜妙正好带着他去。
因着是赐婚,细节之处邹夫人格外的小心谨慎。
上次傅经纶做人员调动时,已经把邹衡从翰林院提出来,去户部任了个仓部主事,就在田幼微她大伯的手底下当差。
意思很明显了,让户部尚书田忠成好好带带这位侄女婿。
当下,参观完宅子,姜妙被邹夫人请到花厅里坐。
“府上简陋,让王妃见笑了。”邹夫人满脸客气。
姜妙笑道:“邹衡小小年纪便能得皇上赏识,赐婚赐宅,已经十分了不得了,看得出来,他是个上进的,假以时日,定能步步高升光宗耀祖。”
邹夫人听着,眼眶就有些红,“这俩孩子父母去得早,相依为命长大,怕拖累我这个当婶婶的,一直没入府,就在外头住着,到如今,缨姐儿成了都督夫人,衡哥儿也马上要迎娶田家姑娘,总算是圆满了,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我也不怕无颜面对大哥大嫂。”
邹缨道:“婶婶可千万别说这话,这些年,若不是您和二叔接济,我们兄妹还不知要落魄成什么样子,尤其是我哥,他能有今日,您和二叔功不可没。”
新宅子还没住人,厨房尚未完善好,没办法开火,姜妙便只陪着邹缨坐了会儿便离开了。
马车上,邹缨问姜妙,“我让你来提建议,你怎么什么都没说?”
姜妙道:“我觉得到处都挺好的,你婶婶细心,该有的布置都已经到位了,再多就是逾矩,有她在,你就放心吧,再说了,田姑娘性子潇洒,她才不会在意那么多细节呢!”
邹缨信得过姜妙,“既然你说没问题,那就这么布置好了。”
今儿赶车的是吉平,他的技术本来挺好,但这段路有些颠簸,走了没多会儿,姜妙就觉得天旋地转的,胃里直翻腾,想吐。
邹缨见状,脸色微变,“怎么了?”
又匆忙吩咐吉平把车停靠在路旁。
姜妙顾不得回答邹缨的话,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打开车帘,都没等吉平把小杌子放好,直接跳了下去,蹲在路旁便是一阵干呕。
邹缨把姜沅放坐在靠背椅上,叮嘱小宝看好她,自己下去给姜妙拍了拍,又让吉平去附近茶摊上买碗茶来给姜妙漱口。
“先前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邹缨满脸担忧,“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晕车吧。”吉平买了茶来,姜妙接过漱了口,这才回头看向那段泥泞不堪的路,“好久没出门了,大概是不适应。”
“回去让苗老好好给你看看,开个方子。”毕竟先前在新宅那边用了些点心,邹缨真怕她吃出什么问题来。
再回马车上,姜妙的精神比先前蔫吧下去不少,整个人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小宝眼巴巴地看着她,“娘亲是不是病了?”
“没有。”姜妙挼了挼他小脑袋,“就是有点儿恶心,你别说话,我睡会儿就好。”
小宝听她说恶心,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欢呼一声,“小小宝!”
姜妙:“……”
邹缨一脸好奇,“小小宝是谁?”
小家伙道:“比小宝小的小宝。”
邹缨直接让他给绕晕了。
姜妙呆了一瞬,随即暗恼道:“糟了!”
邹缨被这对母子弄得一头雾水,“你们俩快急死我了。”
姜妙望向邹缨,面露窘迫,“我这些天只觉得身子懒,却没留意,小日子好久没来了。”
这下邹缨懂了,噗嗤笑出声,“原来小小宝是这个意思呀?小宝是怎么知道的?”
“对哦。”姜妙狐疑地瞅了儿子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小宝嘟着嘴不说话,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一直盼着小小宝,所以私底下问了表舅舅,舅娘怀着沅沅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你个小鬼灵精。”邹缨笑得停不下来,“三岁多啊我的天,这小脑袋瓜子,是要把当年的傅二公子给比下去吗?”
姜妙轻嗤,“小宝是小宝,傅二是傅二,才不比那个人渣呢。”
邹缨吓一跳,“妙娘,你这嘴巴可真是越发厉害了,谁都敢骂。”
“谁让他那么对待敏薇的?”姜妙说着就来气。
亏她以前还觉得他公子世无双,现在想想,真是瞎了眼。
认真说来,傅经纶还比不得傅经纬。
傅经纬至少渣得明明白白,从不标榜自己是君子,反观傅经纶,君子是他,小人也是他。
说起这个,邹缨小脸凝肃下来,低声问姜妙,“你知不知道她的尸身埋在哪儿了?怎么说也相识一场,该去给她上柱香的。”
姜妙眼眸微闪,随即摇头,“听说死后火化了,最后只剩一抔灰,大概早就被扬了,她是罪妃,哪会有什么正经的坟冢。”
邹缨叹气,“又是个可怜人儿。”
姜妙想到小姑娘肚子里还怀着傅经纶的骨肉,等醒来再想起在南齐皇宫所受的一切,不知还会不会要那个孩子。
小姑娘要什么都不记得,那该多好啊!
姜妙的“喜脉”还没确定下来,邹缨放心不下,马车到姜府时她没下来,直接跟去了定王府。
到了妙言轩,姜妙马上让青杏去请了苗老过来。
姚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