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雷克的死……我不想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想找个人说说这些事。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太久了……”
“之后就是那场让我一生难以忘怀的角斗赛……”
说完自己的经历,苏业长长一叹,道:“谢谢你,泰贝莎阿姨,说出这些,我好多了。”
“原来,你经历了这么痛苦的挣扎。”泰贝莎阿姨眼中含着泪,充满同情地看着苏业,在她的目光深处,隐藏着浓浓的痛苦。
“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劝你,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痛苦的,世界上不会有人真正理解自己。”
“那……”泰贝莎阿姨的声音有些颤抖,“那……那你是怎么看待罗隆的?”
“不知道,因为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他经历了什么。就如同我在角斗场对他说的,我都已经向他伸出手,他却依旧握着剑。无论在那一天还是现在,我都无比希望,他在做出最极端的选择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那就是,寻找至少三个可能,仔细选择。如果他在杀雷克之前,能多想想,甚至来问问我,一切都会不同。”苏业缓缓道。
“如果他在杀雷克之前找到你询问,你怎么回答他?”泰贝莎阿姨问。
苏业轻声一叹,道:“这个问题,我在船上的时候想过很多次。想了很久,终于想清楚。”
泰贝莎阿姨静静地看着苏业。
“如果罗隆来找我,我会对他说:你最崇拜、最尊敬、最喜欢谁?如果那个人遇到这件事会怎么做?”
“你认为,罗隆最崇拜谁?”泰贝莎阿姨问。
苏业愣了一下,疑惑不解地看了一眼泰贝莎阿姨。
她却低下头。
苏业回答道:“我和罗隆的交流不是特别多,但也知道他很崇拜他的父亲。所以,我应该问他:如果是他父亲遇到这件事,他父亲会怎么做?我相信,罗隆会做出更好的选择。”
“真是个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泰贝莎阿姨低着头,长发遮面,喃喃自语。
过了一会儿,泰贝莎稍稍举起手中的剑,缓缓道:“你的元素附加很强大,冰霜附加过了一整天才消失。你能帮我进行金属附加吗?”
苏业点点头,道:“不过,我有一个金属系天赋为‘毒性’,剑刃会附加一定程度的剧毒,你小心一些,别割伤自己。”
“嗯。”泰贝莎阿姨依旧看着手中的神力长剑。
苏业的食指点在剑背上,一抹淡淡的青铜色附加在神力长剑上,两刃越发明亮。
泰贝莎阿姨随手一挥,长剑掠过野草,齐刷刷的断草飞舞。
清新的草汁气味在夜风中飘荡。
“你的魔法真的厉害。”泰贝莎阿姨静静地看着长剑。
漫天月色,皆在剑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苏业,你敢动一下,我的长矛就会刺穿你的脖子,不要怀疑一位黄金战士的力量。”
苏业全身僵硬,一动不动,大脑却在疯狂转动。
泰贝莎阿姨面露惊讶甚至愤怒之色,但立即收敛。
“很好,慢慢举起手,摘下你手中的戒指,一枚一枚慢慢摘,然后松开,自然滑落。不要耍花招,只要你有丝毫的施法动作,我就杀了你!”
“好。”苏业冷静地缓缓举起双手,把手中的魔法戒指全都摘下来,手一松,落在身上,弹在草地中。
“好了,泰贝莎,多谢你引他出来,你可以过来。”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苏业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泰贝莎阿姨,但余光只看到牛奶般的光泽消失在黑夜中。
“别动!再动杀了你!”男人低吼。
苏业头脑一片混乱,脑海中不断浮现和泰贝莎阿姨的种种经历,不会错,泰贝莎阿姨从来没有敌意,一直心存善意,不可能害自己,怎么会这样……
“好了,你可以转身了。”男人的声音充满愉悦。
苏业举起手,缓缓转身。
一个身穿灰色皮甲的络腮胡男人右手举着长矛,长矛表面黄金神力环绕,离喉咙只有三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