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极还要问,只见苏固已经拘谨地低下来,他甚至不敢看那剪影。
“贵人就在屋里。”
“我怎么称呼她?”
“长公主。”
夏极从飞辇一跃而下,落在别院之中。
他刚要走入,忽然想起自己此时的角色可不是一个低调的人,小心翼翼是不该表现出来的因素,而感恩戴德也不是风南北的特点。
风南北特点是什么?
少年白发。
未有红颜知己而孤独。
未遇同等敌手而轻狂。
未知天高地厚而桀骜。
所以,他站在院落里,却不急着进屋,这贵人收了他肯定是要将他培养成心腹,或是有事让他去做,此时若是他没心没肺,那就是走个过场结束,这不难。
难的是,他需要用“风南北的人设”来走完过场。
否则,这走过场的就既不是神武王,也不是风南北,而是一个平庸的人。
他可以是任何人,
但不可以是平庸的人,
要么神武王,神武王是霸道的人,
要么风南北,风南北是孤狂的人。
所以,夏极揣摩了一下此时自己的心态:
他不是来拜见贵人的,若你视我为朋友那我见你,若你视我为部下那一拍两散,不如不见。
必须这么有个性。
屋里女人等了许久,忽然熄灭了灯,如猫叫了一声:“来了就进来吧?”
“孤男寡女,不好。”
屋里女人忽地笑了起来,“别人想着求着要入我小楼见我一面,都不得见,偏生我请你进来你都不进,为什么?说实话。”
“我还年轻,不想脖子上带着链圈,那么,长公主要我进来做什么呢?”夏极站在云顶风中,糅杂了花白的黑发随风而舞,他一双眸子灿若星光,正仰头看着天穹。
“做家臣吗?部下吗?还是宠物?”
他问的声音咄咄逼人,却带着清冷。
屋里女人愕然了半天,她绝没有想过这副情景,但她竟没有生气,而是如春日小猫软软叫了声:“那你想做什么?”
夏极笑道:“良辰美景,长公主会喝酒吗?”
“喝酒?”
“喝完酒,聊完天,如果我们聊得来,也许就会成为朋友,若是聊不来,公主再将我贬回二重天就是了。”夏极心想着,反正我展露了资质,你把我贬下去,还会有人把我拉上来。
苏月卿在黑暗里眨了眨眼。
朋友?
这词,她已经快从脑子里忘掉了,朋友是什么?世上还有朋友吗?即便是苏瞬也不是她的朋友,而是她最可靠的部下之一。
“你真是个有趣的男人。”
黑暗里,传来如猫一般优雅的脚步声。
吱嘎一声,小楼的楼门从里推开了。
苏月卿裹着银纱,赤着小足,从春风里踏到了鹅卵石铺筑的庭院中。
夜风一吹,皎洁月辉显出那宛如梦幻的美,
因为梦幻,所以看不真切,
所以就想盯着看,
越看心底就越痒,
似乎在这张脸,这具娇躯上看到了自己心底最渴求的女人,
无论那女人曾经是谁,如今都已经变成了她。
她就是苏月卿,苏家长公主,亦是第一美人。
苏月卿没有在夏极脸上看到呆滞,痴迷等神色。
夏极微笑着看着她,赞了声:“你很漂亮。”
这赞扬没有糅杂其他念头,就如他看到路边一朵花,闻了闻,感慨一声“花真香”。
苏月卿坐在石桌一侧,夏极毫不客气直接坐在另一侧。
苏月卿拍了拍手,很快,阴影里如是有人跑出
如变戏法般,很快石桌上就多了美酒,美食。
苏月卿斟酒,
两杯,
她如小猫般眼神动了动,似乎在说“喝吧”。
夏极没喝,他问:“长公主要我做什么?”
苏月卿笑道:“做朋友。”
夏极也笑道:“那就真做朋友,其他什么都不做了。”
苏月卿眼神娇怒地剜了他一眼,没有男人会在这一眼里不感到羞愧,但夏极没有,苏月卿很好奇自己的魅力为什么对眼前男人没用?
于是她坦诚道:“天下大乱,王朝更迭,商要灭亡,新君将起我要你去做新君帝师。”
说完,她看了看少年反应,没有看到任何波动,她继续道:“但帝师之位并非指派,而是需要争夺,其余人不足为惧,唯一需要提防的是我的一个死对头,他叫苏冰玄,在苏家被称为冰帝。
五大世家,老祖不论,家主被称为五天皇,其下则是天帝,然后是天王,天侯,这与外面世界是一样的,冰帝是我苏家唯一有着帝名的人,你怕吗?”
夏极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看腰间的刀。
刀柄纯白,是为春水。
他眼中闪过几分孤独,又闪过几分炽热。
这一个眼神,已经胜过了一切回答。
苏月卿真是禁不住要为眼前之人鼓掌,她继续道:“苏冰玄也很重视帝师之位”
夏极打断她道:“这个位置很重要吗?”
苏月卿道:“新朝延续数百年,帝师之位就是气运之位,若是能成就此位,在苏家便是可以名声大震,届时就可以彻底压下冰帝,压下了冰帝,下一任家主之位非我莫属。我若为家主,你便是一人之下。”
夏极道:“算了吧,谁的下面我都不下站。”
苏月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