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极把大光明寺的“火莲花”和大寒寺的“龙魈引”放入暗金蟒袍,虽然无法温养,但关键时刻也是能用的,多一样法器,多一种可能。
再看向大暗黑天戟,之前对鬼方,再对南宫合,这凶兵已经吞了不少血,这一战吞了更多。
此时,随着自己目光看去,有一种与自己心律相同的胎动正在凶兵里生出,好像这凶兵把他当成了孕育它的“母亲”,而在调皮地模仿着他的心跳。
但还未够。
还未到“分娩”出世的时候。
他收起了魔戟,而那不知名的兽面吞头铠甲却显然比这凶兵差了一筹,夏极便是现将它静静存在暗金蟒袍的空间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舒了口气,激战的酸痛感终于反馈到了躯体上。
他看到溪流,就趴在了溪边,双手掬起一捧冷冽的春水,往脸上泼去,又往后撸到了黑发上,双手一抹,却见五指都是血,原来自己真的是满身是血了,不过都是别人的血。
夏极又往下游走了一段距离,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便是卸甲脱衣,让暗金蟒袍化作一围头巾,在水中清洗了一会儿。
这一战,他心底有了不少感悟,需要消化。
和天子对决,他领悟了独属于自己的玄式“斩神飞刀”,虽然还不完善,但已经有了雏形。
而他的精气神已经圆满了,
差的就是一丝源于本心的契机。
这契机稍纵即逝,抓住了就是抓住了,抓不住,那就在等着。
神分真神和外神。
自己的精神,就是真神。
佛陀的,是外神。
他舒服地浸泡着清泉,看着血水被冲走,仰头看着天空,伸手往上抓了抓
“天,有多高?”
他没头没尾地问着。
“地,有多厚?”
“岁月时空,又有几多浩淼无垠?”
他陷入了沉默。
身心皆不与天地合一。
顺,则死,
逆,才能生。
生活需要眼前的苟且,需要吃喝拉撒,虽然“围剿”自己的人不会少,疾风骤雨不知何时会到来,但夏极还是稍稍做了点易容,暗金蟒袍化成了暗金色的寻常衣衫。
他在下一个村子吃了碗顶配全浇头的葱油拌面,然后雇了一辆牛车。
牛车载着金黄草垛,
驾车的车夫要往北去,
他本是不肯搭人,尤其是陌生人,
但夏极丢给了车夫一块银元宝,
那车夫顿时把他当做了大爷,
再看看这少年的衣服料子,心底顿时明白了,
也许这是一个失意的贵族公子,
至于为什么失意,
不是钱就是女人,
或者想不开了,
他载了。
所以,车夫搓着手,赔着笑,问了声:“大爷要去哪?”
“往北,搭车,看看风景,到了想下来的地方就下来。”
“好嘞”,车夫一愣,顿时开心了起来,心底暗想着这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怎么就让自己给碰上了,回头一定要烧一炷高香,诵两声阿弥陀佛,心诚则灵啊,今儿个真是好运来。
宁小玉把黄金分了。
照顾了她许多年的养母和村民都得了不少,只把金子给养母会带来灾祸,但全分了却是福报。
她告诉村民自己又要走了。
村民们拍着胸脯说一定会照顾好她养母。
然后,宁小玉才沐浴更衣,事后如果有谁找来就把信给他,然后她早早地来到了村头等待。
等到近午间,她听到轮毂声。
那声音从北往南,碾破了天地的寂静。
她往南看,而春日天光里,一辆载着干草的牛车从路道的尽头而来。
驾车的是一个老者,车上有一个魁梧少年,穿着暗金袄子,嘴里叼着一根枯草,翘着腿,躺在草垛上,仰着头,看着天,好像在发呆。
牛车没有停下的打算,而是从村子边的小道上过去了。
然而,那少年心有所感,侧头看了一眼村头坐着发呆的少女,少女也恰好看向了他。
少年看着那张脸,面露愕然,然后轻轻叹了口气,翻了翻身,背对着那少女,不去看她。
宁小玉喊道:“喂。”
少年当做没听到。
宁小玉来了兴趣,又用充满乡土味儿的糯音喊了声:“小哥!”
少年一挥手,牛车就停了下来,他翻身坐了起来,问:“什么事?”
宁小玉道:“小哥带我一程呗。”
“去哪儿?”
“我家住在北边儿,皇都那个方向,但兵荒马乱的,没法去,怕遇到贼寇。
小哥你去不去那个方向,去的话捎我一程,多远都没关系,谢谢你嘞。”
说完,宁小玉就眼巴巴地看着少年。
少年笑了笑,“你就在这儿等我?”
宁小玉脸不红心不跳:“我可以多给你点儿银子,你去不去?”
“我去。”
“小哥,你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去。”
“那等会儿我,我拿下包袱。”
说着,宁小玉就跑回村里拿行李了,这总不能太假,带着包袱在这儿等吧?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驾车的老者凑头过来小声道:“公子,这姑娘不错,腿长脸好看,就是屁股蛋子小了点,不太好生养。”
夏极一听这话,就猜到这老者心底戏不少,他也是无语。
老者见他不说话,于是又道:“公子是大贵人,老头儿我是过来人,女人嘛,就那么回事,得不到时是仙女,得到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