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小朵端着盘子来到席前,一桌子女眷见了,一齐望着她,等她动作,瞧着她如何放置这两盘菜。
这个倒是难不到小朵,坐席的规矩,令氏早就教过她,什么菜该放在何处,盘子如何摆放,皆有讲究,令氏都跟她细细讲过。
小朵也不是个笨小孩,早把这些规矩记的烂熟。
如今她见众人光景,便知是试她懂不懂这些规矩。
她便笑着依母亲所教,摆放了菜碟。
坐在上首的费夫人见状,果然露出满意笑容,不断点头,夸赞好个家教。
封氏原本唬的煞白的面色也恢复了,又开始吹牛在闺女身上下了多少苦功夫,就是为了能让她上得台面。
小朵听着有些不对劲,正疑惑要开口问,却被封氏拽出门去,让她去找小赛一起回屋呆着。
说完,瞧着她走出院门,方才又回到席上应酬。
小朵手里拿着端盘正走着,迎面见母亲捧着一兜面饼往这边来,忙上前去帮她提着。
令氏见有了帮手,拿帕子拭拭汗,笑道:“你二叔为了这桩亲事真是下了本钱,请了十座席,真正是忙活死我了,你去把这兜面饼交于你二婶去,我还要回去再提几兜,各家送去呢。”
小朵答应着,正要走,令氏却噫一声站住脚,一声将她喝回来。
“怎么了,娘?”小朵听母亲的声音不对,心虚问道。
“你头上这金钗哪里来的?”令氏严厉问道。
“那位穿褚色袄子滚边镶金钱的太太给的。”小朵老实回道。
令氏重重喘口粗气,伸手薅下那金钗来,红了脸,骂道:“真正是糊涂油脂蒙了心,这等昧心事竟也做的出来!我并没有对不起他们家半分,竟这样害我们母女,跟我走,去找你二叔问问清楚去。”
便说便拉着小朵进院子去。
正遇着种二良出来拿酒,见了她们母女如此,一时白了脸,酒也不顾得拿,上前点头哈腰,哀求令氏一边讲话。
令氏命小朵在原地等着,与他来到柴房里关起门来理论。
小朵走过去,耳朵贴到窗栊上听着,隐隐约约听到二叔的哭声和娘亲的斥责声儿。
正奇怪不知发生何事,只见令氏推门出来,拉着她的手,便走,气哼哼说道:“朵儿,咱们回家,世上竟有如此这样的人,真正是匪夷所思,让我想都想不通了。”
小朵也不敢不听她的,又不敢问何事,只好跟她一起回了家,家里只有全儿一个人,因他是才来的,不识路径,帮不上什么忙,故才留他在家看门。
令氏命小朵将院门上栓,不论谁来叫都不许开。
“娘呀,倒底发生什么事,为何这般气恼?二婶对我狠好,并没有慢待我,和堂姐去厨房炒菜,二婶还特特拿了块卤猪脚给我吃呢。”
小朵以为母亲是因为二婶让她端盘子才生的气,一进门,便跟令氏解释道。
令氏在椅子上坐了,喝了两口凉茶,方才缓过气来,将她拉到身边,摩挲着她的头,叹气:“傻孩子,你可知道什么!也怨娘亲我,什么规矩都教导过你,却只忘了告诉你这成亲的规矩和礼节。”
“成亲还用什么规矩,你情我愿,大家合成一家不就完了?”小朵笑道。
“傻话!无规矩不成方圆,再你情我愿,也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各色礼节一样不少的。娘当年与你爹爹成亲,虽然说你外祖父也听从我的意思,由我自择夫婿,可该论的规矩却是一样都没落下的。”令氏道。
“娘,这个我知道,我听婆婆说过,先要草帖子相通,若有意,便换细帖,定下了,便是相亲,男方邀女方吃席,若是成了,便下定,送聘,再就是迎亲了嘛。”小朵大笑道。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本我觉着男方能屈尊过来吃酒相亲,是中意你赛姐姐才要这样做的,不曾想,你二叔竟然出这样的馊主意,真正是气煞人也。”令氏回道, 面上不禁又是气恼之色。
小朵正要问,只听外面有敲门声儿。
小朵瞧瞧令氏,令氏垂头喝茶,不言语。
外面敲门声越响,全儿便走到院门前,趴着门缝 往外瞧,一时瞧完走进来,小心翼翼的回:“干娘,来了不少人,老爷和太太还有大伯二伯都来了,还有几位老者我不太认得。”
“还有几位?什么样儿的?”令氏惊问。
全儿大略形容下,令氏一声苦笑:“竟然把你二大爷都搬了出来,看来这计谋只是瞒着咱们母女就是了。家中无个男人,可不就是这么个结果呢!任凭人家欺负去了。”说着倒滚下泪来。
小朵见娘亲哭了,一时也呆住,不知所措,她压根不知发生何事,也不知如何劝慰。
“全儿,你去开门。”令氏哭了一阵,拭干泪,命全儿去开门。
全儿走出去开了门,只见种德稼率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先步进来,随后方才是种守业和两个儿子。
令氏却只坐在椅子上,并不出门迎接问候。
小朵见母亲如此,便只紧紧守在她身边,也并没有出去。
种德稼让众人在门外等候,只带着种守业和种二良进了门,一进门,便呵斥让种二良跪下给令氏赔罪。
种二良便真的当众跪下,求令氏宽宥。
“奴家不敢当,也当不起,事情都已经做出来了,赔罪也无益。”令氏冷声道,这一回倒是硬气起来,没有去搀扶他,由他跪在那里。
“朵儿她娘,这事确实是二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