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听闻香桃怀孕果然是真,便自也灰心大半,有些闷闷不乐,心想有礼这下子怕有的苦日子过。
便有心留有礼在家里过活,却又怕令氏不同意,因此犯了难。
种婆因要收拾客户与有礼住,便去老宅请示令氏。
令氏本是满心不情愿,可抹不过有礼替小朵挡过一箭的恩情,只得答应,又千叮咛万嘱咐种婆,一定要看好两个孩子,不准他们闹妖。
“小主母,有礼一个半人,能闹什么妖!你只放心,我会看着他们的。”种婆不以为意回道。
令氏见她不当回事,心下烦恼,当即便命她搬起自己的铺盖,要回那边住去。
种婆不解其意。
令氏便哄她道:“今春雨水偏多,这老宅竟是潮湿,晚上睡觉觉得潮气重,腰腿不舒服。”
种婆信以为真,与她一起将铺盖搬将这边来。
小朵正在院子里与有礼批手划的时候,令氏和种婆提着大包小卷走进来。
小朵见状,心中便明白十分,上前接了铺盖,没有再提留有礼在家的话,知她母亲必是不能够同意的。
令氏因有礼搬过来,也不终日在佛堂念经,有空便在院子里坐着,盯着书房,有礼念书念累了,想要出来透透气,要不了盏茶工夫,令氏便软言相劝要他回书房好好念书。
有礼一个半人,本来就对读书没多少兴致,在家那时节,不是母亲哄就是爹爹打,才勉强念了几本书肚里,如今没有哄着,更是不乐意念。
加之张师傅因为全儿聪慧,有心在他身上扬名,也是一门心思教着全儿,并不太理会有礼。
因此没过几日,有礼便心生厌烦,吵着要回自己家。
他倒是个鱼记性,这里不好便想要回家,忘了在家里受的委屈。
小朵想跟令氏求个情,令氏却沉着脸不言不语。装着胆开了口,令氏便拿话堵她的嘴:“你当日是怎么跟种老爷保证的?如今离秋试只有三个月期限,有礼少爷不好好念,怎么能考个秀才出来?到时候如何跟老爷交待?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说的小朵也无可如何,气愤愤只得往肚里咽。
这天,承志听说城里新开了家收购毛皮的毛皮行,行情不错,便邀小朵跟他一起去城里瞧瞧,两人五更天便动身往城里去。
到了城里,城门刚开,两人打听到这毛皮行地址,一径赶车过去。
哪里知道,他们的车赶到这毛皮行所在的胡同口便是一步也走不动了,前面乌压压的全是人和马车。
小朵以为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种承志挤上前去一打听,这才知道,这些人全是排队过来送毛皮的。
“想着早点来,谁知道还是来晚了,瞧这架势,今儿未必能排上,实在不行也只能住下,明儿早点过来。”种承志郁闷说道。
小朵也下车来,与旁边送货来的老板攀谈。
谈了约莫盏茶工夫,将种承志叫上车,笑着说道:“大,我怎么觉着这事有点离谱,不像是真的。”
“真的!现钱收货!一点不假!”种承志信誓旦旦道:“不信咱们前面瞧瞧去,立过称立付钱,一分不欠。”
小朵依旧摇头:“若说他比市价高出一两分这个倒可以理解,他们许是接了什么着急的大单子需要赶货,故高价收购以缩短工期。可高出市价近三倍,这个于理不通呀!谁家买卖有这么做的,有钱烧的这不是。”
“你管它是不是有钱烧的呢,给他毛皮,他照称付钱,闲事莫问。”种承志笑道,望着车里的皮毛,扒拉手指算着能此番前来能多得多少利息。
小朵心里虽是疑惑,却也没有就走,也想留下来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便见前面排队的人有扭头往回走的。
小朵忙扯过一个,问他究竟。
那老板跺脚道:“原来这毛皮行是有规矩的,每日只收前二十位的毛皮,多一家都是不收的,可惜今儿来晚了,没排上,少不得明天再早点来。”
“原来如此。”小朵朝他拱手谢过。
上车欲走,种承志拽住她,笑道:“大小姐,既然来了,咱就过去瞧瞧,谁知道他话真假, 还是眼见为实,你说呢?”
小朵瞧他热心逢逢,不好驳他不高兴,便将马车栓好,两人一起朝前走去,来到这毛皮行门前。
门前聚集着一堆人,正往里面搬货。
种承志一拍手,笑道:“大小姐,你瞧瞧怎么样!果不然被我说中了,天底下就是有这么一号人,自己不得利,也害怕别人得了利,故才编的一口假话,哄人上当。”
小朵也是心中疑惑,挤上前去问个究竟。
只听那毛皮行里的一位中年男子朝外面众人拱手笑道:“诸位莫再往前挤,先存先得,明儿拿着手里的号来过称。都有得卖,莫挤莫挤。”
小朵不知所谓,便又抓住一个人来问。
那人便告诉她:“每日只收前二十位,却原来是因为前日有数百人的货都存在他行里先行排过号了,今日一开称,先称的是昨日存货的那一百来个号,称完了他们的,才轮得上咱们这些现排的。这不都争先恐后来抢号码的嘛。”
“原来如此。”小朵点头,心中大约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正在那儿暗自思忖,只见种承志手里举着一个号码牌,兴冲冲走过来,大笑道:“大小姐,好手气,竟被我也抢了一个,是一百六十号,明儿有望能轮到咱们。”
“大,咱先不卖,再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