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爷当即将刘豹带回衙门去。
这刘豹因自己承认了所做之事,倒也无法再抵赖,也无用县爷再用刑审问,当堂对自己所做供认不讳。县爷当即判了他秋后问斩,又把香桃拿上堂来,依律判了刑,了却了这一段公案。
刘二依旧回种府做了管家,替种守仁料理后事。因尸首被抛进河里这许多日,根本找不回来,便只做了个衣冠塚,将他们夫妻二人合葬不提。
因小朵说起给有礼治病之事,刘二便作主将家产变卖,总共凑了八万两现银之数,全部交给小朵,却是再也不能有了。
因还差这二万两银子,小朵便是日夜揪心睡不着。
因离京日子太久,又怕有礼着急,只得起程赶往京城,指望到京城找人再想想办法,马车套好,正要走的工夫,只见一位年青公子上门求见。
小朵认他半天,只瞧着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只听那年青公子笑道:“朵儿,我是你表姨夫张学谦呀!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么?”
听他这一说,小朵倒是记了起来,上下打量他两眼,见他浑身绫罗,打扮富贵,便是笑道:“我说怎么瞧着眼熟呢!原来是你,瞧你这装扮,想是生意做的不错喽。”
“可不是不错!早就想找你来着,却正赶上你表姨生二胎,在家照顾了她两天,这不待她能下床,我便赶着来了。”张学谦笑道。
小朵请他到屋里坐,他也不谦让,随小朵进了屋。
见过令氏,令氏也夸他一表人材。
张学谦虚推让几句,这才说出此行目的,自袖里将出一沓银票放到桌子上,笑着对小朵道:“朵儿,这是铺子一年来的分红,一共是三千六百两。”
“分红?什么分红?我记得明明白白,当初武淮将那三千两银子的本钱全部带了回来的,哪里还有什么分红, 你这个人,分明糊涂。”小朵大笑道。
张学谦摇头笑道:“朵儿,当初怎么说的,就要怎么做,干爹不要我的银子,自是我和干爹之间的情分,咱们之间的情分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若没有你们凑给你的这三千两银子打底,干爹未必就肯收留我,我未必会有今日之成就。”
小朵还欲分辨,张学谦却是不肯让她再说,又笑道:“这银子务必是要你收下的,以后每年都会按时送来,若不肯收,便是依旧瞧不起我张学谦,若你还是瞧不起我,我便收回这银子。”
“你瞧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瞧不起你,既然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这就拿了,别嫌我贪财。”小朵笑道,爽快的将银票收起来。
一旁坐着的令氏不满的瞪闺女一眼,却又不好当着张学谦的面发作,只笑着问他些闲话,问三姨奶奶可好?明儿可安之类的话。
张学谦一一回了,说起京城的父母,便又笑道:“原是打死不肯原谅的,这辈子不让登门的,我自己回去过一遭,当真被父亲拿着大棒赶将出来。原以为这辈子再不得回家去。是明儿不死心,抱着幼子明文跪在门前求二老原谅。明文因肚中饥饿,一时哭了,哭了约莫有盏茶工夫,我母亲先是挨不住,出门来,将孩子自明儿手中夺了去,骂她为何不给明文喂奶,顺势便将明儿带回家中。
我父亲原只嫫,听见明文在屋里的笑声儿,倒底忍不住进屋来瞧,见了明文瞬间眉开眼笑,把我和明儿大骂一顿,自抱着孙子出门卖弄去了。
我们夫妻这才得以回家,不多日之后,父亲每日遛鸟弄孙,再无心生意上事,便将家里的生意也都交给了我。”
“恭喜你了,倒底是阖家团圆了。”令氏笑着称贺,又留他吃饭。
张学谦在小朵家里呆了一日,听闻小朵也要上京去,便凑作一处,翌日清晨,便一起起程回去。
临走之前,令氏将张学谦留下的银子悉数给小朵带上。
小朵不肯,令氏硬是塞到她怀里,叹道:“能凑一点是一点,平素我不待见有礼倒也罢了,想起太太对咱们的好来,却又是心酸难忍,若此番真能治好少爷的病,想是太太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小朵这才收了,一路上紧走慢赶不提,一时到了京城,张学谦力邀小朵回家去住,小朵因心里记挂着有礼实在不肯。
张学谦也只得作罢,亲自将她和种公送到繁茂春,见了有礼,又说明日来瞧他们,这才放心离开。
梁美凤见他们回来,心里也是高兴,忙问着他们钱凑的怎么样。
小朵便如实告诉她,还差一万多。
梁美凤便是一声叹息,问着她这银子要如何去凑。
小朵只说没有主意。
梁美凤犹豫半晌,便开口说道:“种姑娘,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或许能凑够这万两之数,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姐你快讲,有什么不当讲的。”小朵急忙回道。
梁美凤清了清嗓子,半晌,方才开口:“事情是这么个事情,有礼跟着我这些天,我不是要去太尉家当差么,怕他一个人在客栈寂寞,便领着他和宝儿去太尉家找小衙内玩去。这太尉家有位嫡亲的姑娘,不瞒种姑娘说,也是位痴傻半人,虽说是痴傻,可跟有礼差不多,并不是完全不醒人事,只是脾气大,分外能闹腾,兼有家里老太太宠惯着,便更是无法无天,稍有不如意,便是摔盆顿碗,闹的不可开交。家里人都拿她没办法,什么法子都试过,只是没折。可自从她见了有礼,便是分外喜欢,分外听有礼的话,有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