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的也对,一个出阁的姑娘,虽然娘家近在咫尺,可终究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回来的多了,未免惹人家烦。”小朵一时伤起心来,叹道。
有礼忙又劝慰她,两人正说话,听见身后隐约有咳嗽声儿,回头去瞧,却不见人影。
小朵便推有礼快走,悄声道:“以后别说这事了,除非能想到办法让娘答应他们的事。”
“你是说,钟姐姐对哥也有意思?”有礼依旧傻呆呆的问。
小朵伸手掩住他的嘴,拖着他到前面来,正要出门,只见种婆从厨房出来,见了他俩,眉开眼笑:“中午跟家里吃饭罢,我多做几个你俩喜欢吃的菜,好久没来家吃完饭,少了你们,这饭吃的也不香甜,没趣的很。”
小朵正要拒绝,只见大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手里持张帖子,傲慢的大声嚷道:“家中主母可在?”
“你有什么事?”种婆上前打量他一番,开口问道。
那人瞅她两眼,哼一声:“一个下人打听那么多干啥,只叫你家主母出来答话。”
种婆闻言便不开心,一声冷笑:“大家不过都是一样儿的人,难道因为你声音大就高人一等了么!”
那人听她说的凌厉,便拱手朝她作个辑,笑道:“这位嬷嬷,我乃是葛府的管家,来家里下帖子给当家主母,请她过去坐席,共贺乔迁之喜。劳烦嬷嬷进去通禀一声,我家夫人特意嘱咐过,务要将帖子送到主母手里。”
“什么葛家,不曾听说,我家主母从不出门应酬,还是拿走罢。”种婆一声冷笑。
“种婆婆,怎么会不曾听说,这必是富贵哥送过来的,什么乔迁之喜,他们可是要搬家?”有礼以为种婆当真不知道葛家,便上前笑道。
种婆便冷笑着点头:“我当哪个葛家,却原来是给人家当了上门女婿,恕我这个老糊涂不晓事罢,大爷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说着,便是一把扯过他手中的帖子,顺手往旁边的石凳子上一掷,冷声道:“麻烦回去告诉你家夫人一声,乡下人不知礼,更不认得什么帖子不帖子的,我们要请人坐席,都是人亲自过来请,如若不然,不去也罢,仍旧跟我们种家无关的事,我家小主母忙着呐,哪有工夫应酬这些不相干的人。”
那人被种婆劈头盖脸一顿骂,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拱手作个辑,不尴不尬的告辞走了。
小朵便朝种婆竖起大拇指,笑道:“婆婆,果然好厉害一张铁嘴!”
种婆依旧气哼哼,嚷道:“他要去当上门女婿,跟哪个商量过!怎么说也是种家嫡子长孙,作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别说老太太气的吃不下睡不稳,太爷气的摔锅砸盆,就是我一个下人瞧着也不像,一个大男人,不缺胳膊不缺腿的,怎么不能养活自己,非要给人家做上门女婿,就是过不下去便也罢了。”
“婆婆,若是两个人真的两情相悦,上不上门女婿又何妨。”有礼在旁插话道。
这一下子捅了马蜂窝,小朵忙扯他衣襟,却是已经晚了。
种婆闻言,跳起脚来,高声嚷道:“姑爷,不是我说,你怎么不给我们家当上门女婿,我们家也不愁给上门女婿那点子财礼,以后小姐生儿育女只跟我们姓种,只回家问问你爹,他倒答应不答应!”
“姓种,都姓种,都是姓种的……”有礼被种婆忽然发的这霹雳火给唬住,后退两步,惶惶说道。
说的小朵噗嗤一声笑起来:“婆婆,你消消气儿,又不是有礼得罪了你,你倒是冲他发的那门子邪火。以后我有了孩子,管让他跟着咱们姓种。”
种婆瞪了瞪眼,泄了气,竟也气的笑了:“都是姓种,也没法争的事。”
只见令氏板着脸自后面走过来,问着种婆:“只听见你在这里大吵大闹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种婆便拾起凳子上的帖子给她瞧。
令氏瞧过,皱皱眉毛,吩咐她一声:“你去准备点礼物,着种公送过去,告诉她,我早已经断了荦腥,如今吃着长斋,恕不能去赴宴了。”
种婆应着,自去做事。
顾五闻言好奇,凑上前来瞧那帖子,笑道:“什么乔迁之喜,这是要搬到哪里去?”
有礼拿起帖子来瞧看瞧看,笑道:“可是巧了,不是咱们家后面那所空宅,这个我却知道,原是种义老员外盖给兄弟住的,后因兄弟没来,便一直闲置,我父亲曾有意要买下,因要价太高便也罢休,听说是被城里一个有钱老板买了去,说是留着养外宅,可终究也没有人真正住过。”
“哟,那宅子可是挺大的,只比咱们住的这个大,看来是有意要比过咱们。”顾五笑道。
“难道是要在村里长住?却也不能够呀!富贵不也要去国子监念书的么。”有礼诧异道。
他们正在这边说着话,只见青舞拿个痰盂出来倒垃圾,见了他们,倒是躲躲闪闪,怕遇见似的。
小朵觉得奇怪,上前问她,她一激灵,将个痰盂藏到了身后面。
顾五正站在她身后,见了,嚷一声:“好精致的鞋面子,如何就这么扔了!”说着,便从痰盂里把一双纳了一大半的鞋底给捡了出来。
青舞上来夺,哪是顾五的对手,顾五把鞋底举在手里断粮端量半晌,笑一声,又放回痰盂里,长长叹口气,一句话不说,扭身走了。
青舞的眼泪便也跟着流下来,低低的声音求着小朵:“大小姐,求你去劝劝我们小姐罢,哭的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