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跟自己大声嚷嚷，慕东陵还觉得容易应付。
但现在她不嚷嚷，晶莹的泪花挂在眼角，要哭不哭的样子，让他有点不自在。
这丫头怎么转性了？
不就是磕一下……
以往她可是流着血都敢叉着腰跟自己对战的。
“不就是被撞一下，没那么严重……”
“疼。”
小姑娘更委屈，轻轻软软的尾音都是细微的轻颤，连同慕东陵都感受到自己心尖轻轻的颤栗。
“……”
慕东陵撑着沙发起身，坐到旁边的轮椅上，推着轮椅去厨房。
慕东陵很快回来，将冰袋递给她：“敷一下。”
“你帮我。”
“我……”
灵琼小嘴一扁，眼尾的眼泪眼看就要落下来。
慕东陵把后面的话憋回去，“坐下。”
-
“疼疼疼……你轻点。”
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慕东陵黑着脸给她敷下巴，“你能别出声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干什么坏事。
“疼嘛。”
“你以前可不怕疼。”慕东陵看她：“现在怎么怕疼了？”
“我长大了。”
慕东陵：“？？？”
长大了不是更应该不怕疼？
慕东陵目光落在她脸上，小姑娘确实是长大了，褪去了稚嫩，化茧成蝶。
小姑娘微微抿着唇，因为疼，唇瓣都泛着些许苍白。
轻垂的睫羽上，还挂着些许湿意。
慕东陵突然发现她也挺乖的……
嗡——
慕东陵垂眸就看见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
“？？？”韩人渣？韩嘉良？
灵琼手指一拨，将电话给挂断了。
“怎么不接？”慕东陵挪开冰袋，“怕我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不想接。”
“你还没跟他分手？”
灵琼眨巴下眼，看向对面的人：“你很期待我和他分手吗？”
“我期待什么？”慕东陵好笑，“你分不分手跟我都没关系。”
灵琼哼哼唧唧：“那可不一定。”
“怎么不一定？”她分手与否，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那种人渣，也只能成为他嘲笑眼光不好的素材。
“就是不一定呗。”爸爸以后可是要成为你对象的！你说有没有关系！关系大着呢！
慕东陵不知道灵琼说的‘不一定’是什么意思。
灵琼也没详细解释的意思。
慕东陵让她自己拿着冰袋，继续敷。
身体往轮椅靠背上一靠，“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
打扰人清梦，天理不容。
灵琼指着桌子上的食盒，“我妈给你做的爱心早餐，我把爱心早餐给你送来呀。”
慕东陵皱下眉。
为什么他觉得灵琼说的话那么绕？
-
慕东陵去洗漱下，出来的时候，灵琼已经把早餐摆在茶几上，盘腿坐在地上等他。
安静的模样说不出的温顺。
如果没有以前不愉快的记忆，慕东陵也会觉得她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
可惜……
“你怎么要吃？这不是给我的吗？”慕东陵盯着腮帮子鼓鼓的小姑娘。
“我还没吃呀。”灵琼嘴里有东西，说话含含糊糊地：“这么多，你也吃不完，我帮你分担一点，不要浪费食物。”
爸爸大清早爬起来给你吃的，还不能吃两口了！
崽子怎么这么飘！
“伯母是给我做的。”慕东陵强调。
“我给你跑腿，还不能吃两口了？”小姑娘理直气壮，又塞一口奶黄包。
说完，她又指着红肿的下巴，“而且你把我撞成这个样子……”
慕东陵：“……”
慕东陵摆手，示意她吃。
“哼。”
慕东陵看着灵琼挑挑捡捡吃早餐，心情有些复杂。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这个打小不待见的邻居，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早餐。
吃完早餐，灵琼擦着手，又提起昨晚的事：“慕哥哥，你真的不考虑下，雇我照顾你？物美价廉哦。”
慕东陵扯着唇角笑起来。
灵琼觉得有戏，目露期待。
慕东陵下一秒恢复冷漠脸：“不必。”
想想你的价格，物美价廉这个词跟你有什么关系！
灵琼小脸一垮：“可是你连楼都上不去，真的不需要吗？”
慕东陵：“说得好像雇你，你能让我上楼似的。”
就她那小胳膊小腿，能干什么？
他可不想请个又贵又没用，还气人的祖宗回来。
灵琼点头：“能啊。”
慕东陵当然不信，并表示了嫌弃和鄙夷。
灵琼被质疑，哪里肯依，当场撩袖子，“我力气很大的！”
语毕，灵琼弯腰将慕东陵抱起来。
慕东陵突然腾空，心中猛跳好几下，下意识抓紧最近的安全物。
慕东陵这动作，更拉近两人距离。
他在那瞬间，感受到灵琼的呼吸，轻轻浅浅地扫过他侧脸，落在耳侧。
慕东陵呼吸凝滞片刻。
胸腔里那颗心脏，不受控制狂跳起来。
本因为受伤，被痛感折腾得有些麻木的身体，此时变得无比敏感。
他能感受到身体接触的地方，柔软又温暖。
也能嗅到鼻尖飘过的，属于女孩儿特有的淡淡馨香。
灵琼喜滋滋跟他炫耀：“看，我可以的！雇我不亏，保证让哥哥体验到贵宾级，别的护工不能提供的快乐服务。”
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