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刘姨娘最先从这种气氛中出来,她抹了眼泪说:“如今,你父亲给你置办的苏城的,金陵的宅子田庄,铺面都在我手里,四小姐都还回来了。虽然你父亲当初说要给你的二十万两银子没有一个大宅子,比苏城的还大,听你说有五进,而且那地段,苏城房价的十倍也不止啊。”
“西山脚下还给你一个八百亩的别院。还有一个乡下的宅子,这京城西郊我也是知道的,那都是贵人云集的地方,那个土地价格也得是苏城的五倍。这已经比你父亲要给你的二十万两银子多了。”
“四小姐居然还要给你江南江东十个棉花作坊。这作坊可非同一般。这可是何家的产业,历来别说是庶子,就是嫡子也不能分何家的主业啊。这十个棉花作坊我们不能要啊。”
何明耀劝慰生母说:“姨娘,开始我也一直都在推迟。后来,四妹妹劝说了我很多话。其中有一点就是如今,何家的生意产业已经比我父亲在的时候扩大的很多倍。其实,父亲在的时候,何家已经是富可敌国了,遭到了朝廷的妒忌,所以,父亲怀璧其罪,不但家产被弄的差一点没有,他还和嫡母搭上了性命。如今,我们的家业钱财比父亲在的时候,还要扩大了一两倍。这不是罪更加大了?”
“多少钱都不重要,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最重要。所以,四妹妹这一年来,不但在赚钱,还在想法子把钱都花出去。比如说,捐给朝廷修路,比如说捐献给京城的医院,给百姓治病。”
“光是如此捐献也不是常法,最好的法子是分割产业。所以,借着我成亲,借着我们何家分家的家规,四妹妹想先把江南江北这些棉花纺织作坊分出去。”
“这十个作坊建设的时候,就花费了我们家好几百万两银子。如今,棉花生意越发好,一年也有一两百万的利润。四妹妹把这个利润给了我。一来,分割家产,给何家瘦身,减少灾祸。二来,开枝散叶,省的将来被人一窝端了。四妹妹尤其举了刚刚你说的二叔的例子。当初,如果不是二叔做了缫丝的生意,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谁肯不要钱供给我们丝?我们怎么能撑过来?”
“现在她把棉花作坊分出去,也是这个道理。将来,万一主脉遇到困难,我们的棉花作坊产出的棉布也能无条件的供给何记,能使得何记度过难关,再次迎来转机。”
这个话倒是说的刘姨娘连连点头。她心里觉得这倒是一个正经理由。
何明耀继续说:“还有,第三,我如今作为朝廷的正式官员,虽然已经是从六品,比父亲去的时候,官职还高一些。可是,我毕竟不是科举出身,以后晋升的会很慢。那我只能从推广棉花或者以后推广各种高产作物上面入手,立下功劳,才能晋升。所以,为了我的前途考虑,这江南江北的棉花作坊也对我很重要。还有第四,你知道哪些书香世家为什么他们家能供养代代做官的读书人。是因为他们有各种生意,各种田产支撑,使得他们可以专心读书,培养人才。还有,家族有人做官之后,可以不用为银钱发愁,不用刮地皮,平稳的当个清流,最后出阁入相。所以,四妹妹让我手里有巨大的产业,这样将来,我不缺银子花费,能当个清官,以后前途能走的更远。”
刘姨娘毕竟出身官宦之家,从小耳濡目染,这个官场上的事情,还是知道那么一点半点的,尤其是她自己的父亲,当初就是因为家底差了一点,做了官之后,不得不刮地皮,最后被发现,不但官职丢了性命丢了,还连累了家人,使得她从官宦人家的小姐变成了教坊里的花魁,这日子别提多苦了,她自己吃过的苦,哪里舍得将来儿孙再吃一遍?
刘姨娘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忙说:“四小姐最是聪明,她说的很对。那姨娘就不反对你要这个作坊了。只是,我们平白得到这么大的一笔产业,心里过意不去啊。”
何明耀说:“姨娘不用担心。四妹妹说,每年我们各自的产出,暗地里交三成给主脉。这样保证主脉繁荣,也能使得主脉将来能庇护我们。”
官场上没有人庇护是不行的。何家现在的主脉是家主何明辉,他可是德妃娘娘的嫡亲兄弟,还读书科举,如今已经是秀才,出孝之后,就会参加科举,如果能成为举人,将来再中进士,那就是书香门第,前程越发远大,自然也能对各支脉照料。
刘姨娘想到这里不由得心花怒放。
何明耀接着说:“出孝之后,我就要下聘定亲。半年后,秋收结束,我没有那么忙了,就会迎娶墨兰进门。他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估计弄不出来什么体面的嫁妆。虽然分家了,但是,她毕竟是长嫂的身份,如果这嫁妆太寒酸,也不好看。”
刘姨娘忙说:“墨兰和你的婚事我之前不太赞成,毕竟她是你婢女出身。后来,一想,何家遭难的时候,她不弃不离,你腿断的时候,她尽心尽力,世上不缺身份贵重的人,但是,有心人,有情人缺啊。所以,我赞成了你们两个的婚事。”
“关于她的嫁妆,我也打算好了。我那里不是四小姐把我的首饰头面都赎回来了吗?最近一两年,家里情况越发好了,每年每季,还有各种节日,家里都给我分发绸缎,各种首饰头面。我老了,还孀居,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所以,我三个月前,就把一半的首饰头面找了出来,另外从我的私库里面拿了五十两金子,交给了银楼,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