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长安城,被一种淡淡的节日气氛所笼罩。
之所以说淡,是因为官方并没有特殊的庆祝活动。
只是在长安城的几条大街上,悬挂了一些灯笼,仅此而已。
至于整个后宫,也就是象征性的给各家嫔妃发了些绸缎,胭脂水粉,和一些银两。
究其原因,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缺钱。
从武则天之后,多次朝堂巨变,导致了民生的衰退。
各地送来的税银,更是少得可怜。
以富庶的扬州为例,竟然只送了五万两银子过来。
甚至还不如查抄的赵诲家产。
就这些银子,先不说别的开销,但就是兵部报上来的军费开支,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傍晚时分,内务府,把得月楼的报表送了过来。
这一个月,业绩还算是不错,盈收三千余两。
哎,杯水车薪啊,玄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高力士明白玄宗的心思,上前来,躬身说道:“皇上,何不召宋璟丞相来商议对策。”
玄宗沉思了片刻,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罢了,这些糟心事,还是明日再说吧。”
说完,站起身来,“随朕出去走走。”
两个人,换了青衣小帽,出了兴庆宫。
顺着大街,溜达着走向东市。
此时的东市,略显冷清,毕竟晚上不会有很多人来买东西。
看着大多数的店铺已经漆黑一片,玄宗微微摇了摇头。
“皇上,年关将至,店家们歇业回家,也是正常。”
高力士小心的宽慰着玄宗。
“走吧,我们去西市看看。”
玄宗信步,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不远处,御林军大统领罗东力,快步走上前来,躬身说道;“皇上,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玄宗转过脸,看了看罗东力,正色道:“罗东力,你跟着便是,休要多言。”
顺着坊间的道路,往西市走,到了光德坊,玄宗一抬头,就看到了张子京的岭南风情酒楼。
“嗯,多日不来,竟然又开了一间酒楼。”
玄宗自顾地说道。
高力士却是心知肚明,躬身说道:“是啊,皇上,南岭菜,在长安城,还是独一份呢。”
玄宗点了点头,“可知道是谁人所开?”
“这个,”高力士顿了顿,才小心的应道:“老奴听说,乃是张芳张婕妤弟弟张子京所开。”
玄宗意味深长的看了高力士一眼,“恩,这倒有点意思了。”
高力士自知失言,急忙躬身说道:“皇上赎罪,这等事情,老奴不敢叨扰您的耳根清净。”
玄宗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罢了,张子京是认识朕的,咱就不去了。”
高力士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皇上圣明。”
然后小声说道:“要不然,我们去沈不易的火锅店去看看。”
玄宗点点头。
“嗯,朕还真的有日子没见沈爱卿了,”和平坊,肥羊火锅店。
玄宗站在角落里,看着灯火通明的酒楼,心里莫名的一阵心酸,难道我大唐只有酒楼是繁华的吗?
不,广开财路,必须。
玄宗皇帝暗暗发狠。
此时,对吃,忽然失去了兴趣,转身便走。
身后的高力士,有点蒙,却也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腊月二十八。
晴。
今天的肥羊火锅店,正式歇业。
沈不易吩咐人,宰了两只羊,好好地做一顿饭,犒劳辛苦了这么久的伙计们。
而他自己,却无暇顾及这些,因为,秦放那边,有了最新的动向。
据震云盟的眼线报告,找到了秦放的踪迹。
就在延平门口,丰邑坊内。
据白寒报告,他们已经盯了三天三夜,今日一早,几个异域的商人,进了秦放的住处。
在秦放宅子的斜对过,一间毫不起眼的民宅里。
沈不易和白修坐在那里,看起来是在喝茶,可是两人心中的忐忑,彼此心知肚明。
面对秦放宅子的房墙上,被凿出来两个小窟窿,可以看得到秦放院子里的全貌。
一直等了约莫两个时辰,负责监视的人,小声喊道:“出来了,出来了。”
沈不易急忙起身,凑了上去。
但见几个身着皮衣,带着皮帽的男子,和秦放有说有笑的走到了院子里。
为首的一人,帽子上镶着一块硕大的宝石,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这人红脸膛,方脸,身材魁梧,看起来倒是一个词非常贴切,五大三粗的汉子。
“白大哥,看看这些人,什么来路?”
对于这个时期的民族服饰,沈不易自知研究的不多,所以,还是要靠白修帮忙。
白修凑上前,瞄了一眼,笑道,“这个秦放,居然和契丹国有来往。”
契丹。
沈不易心思微动。
想起来自己分析过的假飞钱去向问题。
“白大哥,我想和这几个契丹人谈谈,你觉得如何。”
白修点点头。
转身去安排了。
此时沈不易想的有点多了。
他也想和秦放谈一谈。
可是,现在自己手里没有合适的人选,马婉儿不敢用,白修的身份不合适。
而羽家三姐妹,似乎也有点太过于扎眼。
所以,这件事,还需要另作打算。
西市。
白修的马市。
几个契丹人,有些坐立不安。
时不时抬眼看看白修。
“白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