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灵棚里的至亲,已经散去了大半,尚有几人在留守。
坐在那里的徐庆,看到沈不易,不由得就是一愣。
这人有点眼熟,忽然,一下恍然大悟,记起来了,这人白天来过啊。
奇怪,怎么来了又来。
徐庆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这位兄弟,白天你不是来过了。”
沈不易点点头,一拱手。
“徐公子好记性。”
“不知道兄弟再次登门,所为何事?”
徐庆往旁边的指了指。
边上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上面摆了些茶杯茶壶。
沈不易却摆摆手。
“坐就不必了,我来,是有件事想问徐大人。”
徐庆登时脸色一变。
“兄弟,逝者为尊,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不易微微颔首。
“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这徐大人,是诈死吧!”
徐庆脸色大变,忽然间,把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很快,四周跑来几名壮汉,一个个手持利刃,围住了沈不易和门良。
“小子,把话说清楚,要不然,今日就别想走。”
沈不易却面无惧色,低声说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恐怕没什么好处吧。”
一句话,说的徐庆就是一愣。
沈不易再次上前一步压低了嗓音说道:“我从长安而来,皇上已经收到徐大人密报。”
徐庆将信将疑,再次把沈不易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是皇上派来的呢?
可是,要说不是,又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见徐庆犹豫不决,沈不易又说道:“我有密旨,先让人退下。”
此时,徐庆虽然不太能确定沈不易的身份,但是沈不易说的却有道理。
自己父亲的诈死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个核心成员知道,就连这些差役,也都不知情。
“好了,都是误会,你们都下去吧。”
徐庆挥挥手,屏退了众人。
“这位先生,这边请。”
徐庆在前面带路,一直把沈不易带进了书房。
书房里,除了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以及几幅自己书写的勤勉题字之外,便是桌子上的文房四宝,别无他物。
看得出来,这位徐大人果然是清廉的很啊。
“这位先生,请问如何称呼?”
徐庆恭恭敬敬的施礼。
“我叫沈不易。”
说着话,沈不易把临走之时,皇上给的圣旨拿了出来。
“这是圣旨,就请让徐大人鉴别一下吧。”
说完,递了上去。
徐庆见状,立刻双膝跪倒,恭恭敬敬的接过来,转身进了书房的里间。
功夫不大,里间书房的门开了。
徐庆恭恭敬敬的闪在一旁。
从里面走出一位瘦弱的老者,看年纪至少已经五十开外,身子瘦小,但是却很有精神,双眼不大,却炯炯有神。
颔下胡须,已经有些花白。
一身灰色的便装,看起来就和一个寻常的百姓一般无二。
“下官徐广,拜见钦差大人。”
徐广上去一步,跪倒就拜。
沈不易急忙上前,把徐广搀扶起来。
“徐大人,快快请起。”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钦差大人给盼来了。”
徐广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然后把沈不易让到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看到徐广年逾花甲,还要站着,沈不易心有不忍,可是按照唐朝的官场规定,自己是钦差,是上级,所以必须要坐在主座上。
那边,徐庆倒是很体贴自己的老父亲,转身出去,时间不大,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双方坐定。
沈不易先开口了,“徐大人,何必出此下策啊。”
徐广苦笑了一下。
“钦差大人说的极是,这当真是一条下策,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哦,何出此言?”
徐广这才正色说道:“自从我得知黄素要举事之后,立刻给长安写了奏报。
可是送信的人都回来好几天了,也没见动静。
我以为,这信可能啊,到不了皇上手里,要是被下面的人扣下了,就只能说明,黄素已经打通了关节,所以,我担心,自己会遭遇不测,倒不如先死了的好,所谓一了百了。”
“哎,徐大人想多了,皇上早就派我过来了,我到青州府去逛了一圈,所以来迟了。”
沈不易满是愧疚之意,还好这徐广只是假死,要是真的死了,自己心里的愧疚,可就大了。
徐广打个哈哈,“钦差大人一心为公,先去青州府是对的。”
现场气氛,登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徐大人,你跟我说一下,这个黄素,到底在搞什么鬼。”
沈不易趁机切入正题。
徐广点点头。
“我有一个远方亲戚名叫程佐,在黄素的府上当差,有一天我去青州府办事,他在半路上拦住我,悄悄告诉我说,最近黄素变得有些怪异,天天和一些不明身份的异域人关在屋子里,似乎是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担心黄素要做不法之事。”
“我也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又不敢贸然下结论,就让程佐,继续暗中观察,有什么发现,赶快和我说。”
“后来,一天深夜,他的妻子连夜赶到了潍县,哭着告诉我,程佐被黄素杀了。
还给我带来了一封信。
信是程佐出事前,匆匆写的,说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