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氏一听,就不乐意了:“这话如何说得?母亲是个她的长辈,即便是有理,她有如何能跟母亲呛声呢?没有这样的规矩!”
文琪也在一旁帮腔,最后,文曲氏只好长叹一声,派人去叫孙女们过来,见见她们的姑妈。乐姐儿早就有准备,故意穿了一身颜色素净又有些肥大的衣裳,也没有施脂粉,却红着一双眼睛,带着两个丫头并自己的奶嬷嬷就那样过来了。
邵文氏看了看乐姐儿,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又看看乐姐儿身后就九丫头十丫头两个,更是有些不高兴:“怎么,七丫头是怎么一回事情?可是看不起我这个姑妈,所以姗姗来迟?”
乐姐儿道:“七妹如今管着家里,自然是忙的。”
邵文氏看了看乐姐儿,道:“虽然说你的年纪大一点,但是大哥就七丫头一个女儿在家,作为女儿,给父母分忧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你说七丫头委屈你了,那你且说说看,七丫头如何委屈你了?”
乐姐儿一听,就觉得不对了。按理说,堂上这位是自己的亲姑妈,应该为自己说话的啊,为什么反而对自己这个样子呢?一副不冷不热还有些不耐烦的作派?
乐姐儿不知道,她耍的这个手段,是邵大人的爱妾们经常耍的手段,邵文氏可没少吃亏,所以特别不待见这样的女子。今儿个出门,邵文氏还一肚子的气呢,乐姐儿这样的作派,可不正撞在枪口上。
邵文氏一面漫不经心地听着事情的始末,一面不时地瞅瞅门口。她可是很清楚娘家的奴才们都是怎样的货色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邵文氏才对乐姐儿说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乐姐儿的那点子小心思小手段,她一眼就看明白了。
等乐姐儿都说完了,邵文氏道:“事情的大概,姑妈已经知道了。不过这事儿你一个人说了不算,一会儿等你七妹妹过来了,姑妈听了你七妹妹的解释之后,再来做决断。”
可巧,这个时候,三太太为了讨好这个小姑子,打发自己的陪房余兴家的来给小姑子送东西呢,听见这个姑太太这么不客气,余兴家的当即就站住了。
如果说三太太眼下最担心的是哪个,自然非这个小女儿莫属了。她的长子如今在国子监,次子又在婆母身边,都不用她担心,她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女儿被自己娇养惯了,如今离了自己的身边,会被别人算计。这次三太太给小姑子送东西,就是希望小姑子能够在婆母面前给自己美言几句,好让婆母开口,早一点放自己出来。
自家主子的心思,余兴家的是非常清楚的。也正是因为这屋里的气氛不对劲,她才在角落里站着,就为了回头给自己的主子报告。
邵文氏一面坐着跟自己母亲说话,一面等文?的到来,都等得有些不高兴了,才见文?带着两个丫头匆匆地来了。
文?也是第一次见这位姑妈,自然是不熟的。给文曲氏请过安之后,就站了起来,用好奇的眼光看着邵文氏。
老太太文曲氏很不高兴,道:“七丫头,你怎么不给你姑妈见礼?”
文?笑道:“老太太,方才孙女儿就才奇怪呢。这位太太看着就雍容华贵,虽然没有见过,却让孙女儿觉得眼熟,却原来是姑妈。侄女儿给姑妈请安,姑妈吉祥。”
说着就行礼。
邵文氏一听,猛地想起来,她自打出嫁以后,每次回娘家,家里都是叫三房的哥儿姐儿出来作陪的,这个侄女儿还真是没有映像。
邵文氏将手上的那对羊脂镯子取下来,道:“说得也是,你我虽然是姑侄,却没有见过几次,既然这样,这对镯子就给你,算是我这个做姑妈的补给你的见面礼吧。”
文?赶紧谢过姑妈,又慎重地将镯子戴上了。
邵文氏点点头,道:“听说这些日子,你帮着你太太管家?”
文?笑道:“也是老太太太太看重,有意锻炼侄女儿,所以才拿后花园子里的事情给侄女儿练手的。侄女儿倒是战战兢兢,深怕有一点儿做错了,对不住老太太和太太的器重,至今,也不过是按着老老太爷和老太爷留下来的规矩行事罢了。说白了,也不过是萧规曹随,求一个心安而已。”
邵文氏见这个侄女儿落落大方,心里就喜欢上了,脸上却不显,道:“管家之事琐碎又容易得罪人,你就不怕么?”
文?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这规矩是老老太爷和老太爷定下的,侄女儿也不过是按照规矩办事儿,要是有人有意见,那就请她们去跟老老太爷说去,或者是让老老太爷来找侄女儿呀?不然,侄女儿就认定了现成的规矩。”
邵文氏几乎要笑起来,却还是板着脸,道:“可是我怎么听说你们姐妹的份例被人克扣了呢?”
文?道:“姑妈说的侄女儿倒是不明白了。还请姑妈给侄女儿提个醒儿,不然侄女儿糊涂着呢。”
边上的文琪插嘴道:“可是妹妹的香胰子没有了。”
文?脸上的笑容不变,可是这声音却冷下来了:“妹妹当堂哥说的是什么话儿,原来是这个。老老太爷的规矩,府里的份例原来就是胰子,可不是什么香胰子。祖父在世的时候,就曾经因为家里奢靡,还特地拿这胰子和香胰子说过事儿呢。六姐姐倒是贵重,嘴皮子一碰,就是香胰子,可是这家里的规矩呢?”
“可是,我们家又不是用不起?”
文?道:“那敢问堂哥,堂哥可知道三叔一年的俸禄是多少么?一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