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妹四个在邱氏上房套间里面说话,直到大老爷大太太从老太太那边回来,兄妹几个跪安了,这才各自回去了。
回到后花园子里,堪堪绕过假山,还没有走到自己的院门口,就看见两个丫头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给自己行了礼,便道:“七姑娘,您行行好,救救我们姑娘吧。我们姑娘很不好呢。”
文?吓了一跳,道:“六姐姐怎么了?太医来了没有?怎么说?”
那两个丫头只是哭,气得文?跺跺脚,自己带着人急匆匆地往清芳阁赶。清芳阁里,太医正侧着身子坐在绣花墩上,面朝窗外地给乐姐儿把脉呢。见文?来了,也不过是垂下来眼眸,却不开口。
文?也知道太医的不容易,自己拿着扇子挡着脸,进了屋,转到屏风后面坐了,这才道:“大人,不知道晚辈的堂姐可是什么病症?要不要紧?”
那太医也是习惯了,人家也是经常出入贵勋之家,哪里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的,当下便道:“府上的这位小姐病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之前受了风寒,不曾好好休养,受了惊吓以后,才会昏厥。算不了什么大事儿,只要吃几剂安神汤即可。当然不吃也无妨。”
“那敢问太医,我家四姐姐和外甥女儿的身子如何?”
太医也是知道问话的是个小姑娘,也不吊书袋里,尽量用平实的话回答道:“不瞒小姐,府上那位姑奶奶的身子可不大好,亏虚甚多。原本就是不大好的底子,加上小产之后没有好好地将养身子,只怕日后要缠绵病榻了。如果是用药,只怕这位姑奶奶的身子也经受不起。”
“那太医您可有什么法子,让我家姐姐的身子略略好一点。”
“再多的药也是无用的。除非拿着那铁皮枫斗当糖吃,每日一粒,否则也是难好的。”
“铁皮枫斗?”
“就是炮制的铁皮石斛。只是铁皮石斛乃是九大仙草之首,比百年首乌、天山雪莲什么的更加难寻,几乎可遇而不可求。所以,老夫也只能说,尽人事罢。”
“是这样么?那我那小外甥女儿呢?”
“这孩子倒是不要紧,不过是饿出来的毛病,日后慢慢地养着也就是了。”
“如此,就谢谢太医了。对了,太医可曾给我姐姐看过。姐姐守孝,几乎每天都要在佛前跪上好几个时辰。家里的长辈们都怕姐姐的身子受不住。”
那太医道:“既然如此,回头老夫就去为令姐诊脉。”
“如此,就多谢先生了。”
这里,太医给乐姐儿开来安神方,又提着药箱子跟着丫头们往静心庵那边去了,这里的文?这才有时间盘问乐姐儿的丫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六姐姐就这受了惊吓,还昏厥了!快说!若是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面,老太太第一个就揭了你们的皮!”
碧茹踌躇了一会儿道:“七姑娘,我们姑娘原来还好好的,就是听,听说今年老太太免了我们姑娘进祠堂叩拜的资格,这才……”
文?一愣,这时,床榻之上传来细微的声音,却是乐姐儿口渴要水喝。文?亲自倒了一杯白水,给堂姐喂下,这才道:“好姐姐,你怎么这幅模样了?”
乐姐儿却抓住了文?道:“好妹妹,你告诉我,是不是太太,是不是太太在背后做了什么事儿?”
“六姐姐,你想这些做什么?要我说,还是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乐姐儿道:“你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太太心里是有我们兄妹的,可是今儿个我才知道,在太太的眼里,我也好,哥哥也好,都不过是太太争权夺势的工具而已。”
慌得文?赶紧去捂乐姐儿的嘴:“姐姐快别这么说。这天底下哪里有不疼自己孩子的母亲?”
乐姐儿想想命运凄苦的四堂姐,再想想自己的前世,哪里不明白的?听了文?的话,也不言语,只是躺了下去,然后静静地流泪。好一会儿才道:“妹妹如今事多,你先回去吧。”
文?一愣,看看乐姐儿的样子,也只得起身道:“罢了,既然这样,就请姐姐好生歇着。明天妹妹再来看姐姐吧。”
文?略略站了站,又低头吩咐了碧茹等几个大丫头几句,这才走了。很快,有消息传来,却是文?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要注意膝盖,并注意保暖就成。文?让人引太医也给九姑娘和十姑娘看过之后,这才轮到自己。
这后花园里所有的主子们都看过了,文?这才让人送太医去了前头。太医登门,总是要先给长辈们请个脉的。如果不给老太太也请个平安脉,再给大老爷大太太看看,事后外头总是有话说的。更重要的是,付账给赏钱的是府里,而不是她们后花园的份例里面出。
不过,作为一个有点葛朗台的性子的女孩子,文?还是对太医嘴里的铁皮石斛上来心。她记得自己似乎在前世见过别人种植铁皮石斛的。她还参观过人家的种植场。也许她找到了合适的发财之路。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坐在窗前,文?愣愣地出神,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自己的丫头的眼里,那是一个真正心忧姐姐的好妹妹的姿态。
误会真是一件美妙的东西。
舞柳给自己的姑娘奉上新的茶果,口中却道:“姑娘有什么心烦的事儿?如果有需要的话,还请姑娘跟婢子们说说,婢子虽不能给姑娘出主意,好歹也能够给姑娘打听些消息。”
文?道:“看起来,其余的几位姐妹们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唯有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