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可能阻挡金钱的魅力,除非他是圣人。
显然二老爷也好,二太太也好,他们都不是圣人,甚至于,因为他们正处于缺钱的关口,因为他们为人父母,他们更难以抗拒金钱的诱惑。
他们是父母,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儿女考虑。
也亏得二老爷长年做官,也亏得二太太在外也是当家奶奶,知道有些话不能入第三人的耳朵,所以,到底没有出什么闲话。只是那天以后,这忠毅伯府里面就传出了流言:
二老爷是不是养了一条疯狗?
当然,这些事情文珺是不知道,她正忙着自己给自己做衣裳呢。要知道她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说服长辈们,让长辈们同意由她自己来裁衣裳。
其实看着那些图纸,文珺真心觉得,做一件完整的衣裳比作那些小东西省事儿多了。一件衣裳,只要裁剪和缝补就好了。像她们这样的千金小姐的身份,用的料子大多是妆花缂丝的,本来就花色反复,不需要大量的刺绣,只要在领子衣袖这些要紧的地方略作修饰即可。而一个小小地荷包,为了凸显与众不同,要花费的心力可不比一件大衣裳少多少。
至于文珺,选择自己做衣裳可不仅仅是因为女红是女孩子家的必修课,更多的是为了省一笔打赏的银子而已。
要知道,现在文家的规矩,给家里的奴才们的福利是每人每季两套衣裳。这夏季的衣裳的确刚刚发下去,可是这秋季的衣裳也该提早准备才是。而且秋季的衣裳大多是夹的,不但费衣料子,就是这人工也费啊。
即便是文珺是家里的正经小姐,可是之前留下来的坏风气,如果人家提早给你做出来了。那么你就要打赏。
就是为了省下一笔打赏的银子,文珺打算自己裁衣裳,这还是她磨了好久才让父母答应的。如果不是她磨了父母许久,后来又抬出了女子教养,大老爷文瀅也不会点头。要知道,像文家这样的人家,如果家里没有针线娘子,那是要让别人笑话的。以忠毅伯文瀅的身份,还需要文珺这样的小小姐的针线撑门面,那真的是笑话了。
倒是文珺。拿着布料笑得非常开心。
其实像文琪这样的少爷屋里,不但有外头针线房送的每季衣裳,就是他屋里每个月还有各种衣料得呢。老太太是疼这个孙子。知道这个孙子不爱针线房里送来的衣裳,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孙子,自然就在少爷们的份例上给文琪房里增加了一份衣料的份例。
在老太太的眼里,这一份衣料子的份例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因为以文家的身份地位。衣料子什么的,的确破费不了多少。但是,还是有许多人觉得老太太偏心了。
至少,文琪只是三房的少爷,是忠毅伯府的侄少爷,而不是现任忠毅伯的儿子。文瀅自己的儿子每季的衣裳、料子什么的。都比不上这个堂弟呢。
就是文琪的亲嫂子琦大奶奶就觉得老太太偏心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正好有了身子,只怕她早就闹出来了。饶是如此。琦大奶奶还是非常不高兴,经常冲着下面的小丫头们发火。
这不,这天是小文曲氏的生日,文珺跟姐妹们约好了一起去小文曲氏那边给这位小婶子贺寿,结果。这刚刚走到后面的夹道呢,就听见一墙之隔传来琦大奶奶那尖利的声音:“什么玩意儿!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肚子里有了孩子。还叫我给那个文琪裁衣裳?我连我们大爷的衣裳都没有动了,倒叫我给小叔子做。他们把我当成什么了?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不能劳神么?”
只听一把老妇人的声音响起,却是琦大奶奶的奶嬷嬷:“我的姑奶奶,您还是莫要高声,若是让人听见了,只怕又是一番不是。“
琦大奶奶道:“不是?我能有什么不是?我规规矩矩地按照长辈们的话行事,可是这一有事情,还不是被她们推出来顶缸?我不孝?明明是老爷亲口吩咐的,不许我暗地里贴补太太,是老爷亲口说的,要让太太好好地反省反省的。我们那位好大爷不是也在场,也领了老爷的话么?结果呢,流言一起,所有的脏水都往我的头上来了。他也不想想当初我拎着食盒去佛堂的时候,他自己又是什么样子!我替太太送吃食被老爷训斥的时候,他又在做什么!这回又是这样,我怀着孩子,连外头的大夫也说了,我不能劳神,可是那边送来这么多的衣料子,还叫我限时做好,他居然又软了!我不求他记着我,可好歹也该记着我肚子里的这个吧。有事儿的时候记得我,用不上我了就不管我的死活,这还算是男人么?我怎么这么命苦,摊上了这么一个男人?”
琦大奶奶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慌得她的奶嬷嬷连声安慰她:“姑奶奶,还是请您收声。您的身子可经不起这大喜大悲的。何况,今儿个是姨太太的好日子,若是让姨太太看到您这个样子,就怕人家起了嫌隙,恼了您呀。”
琦大奶奶道:“嬷嬷,你以为她是真心对我的么?不过是彰显她的贤良,顺便盯着我的肚子罢了。不然她会对我这么客气?”
“姑奶奶,您真的多心了。”
“只怕真的不是我多心。只怕这家里如今个个都巴不得我死呢。”
“奶奶……”
琦大奶奶泣道:“嬷嬷,你也知道的,男女有别,更何况我是嫂子,也不是家里没有人了,那屋里的丫头们会少么?他一个还未成家的少爷,光一等的大丫头就有六个,跟太太们比肩,